逃离职场,3万人自愿降薪去干体力活

日期: 2025-05-16 17:02:12 |浏览: 2|编号: 97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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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职场,3万人自愿降薪去干体力活

经历去年底一整个月的情绪崩溃后,阿楚突然意识到,离开,势在必行。

和阿楚有相似经历的年轻人不在少数。同样是选择离开大厂,转身做起调酒师学徒的Neo;硕士毕业费劲千辛万苦挤进咨询行业后,最终却离职做咖啡师的王淼淼……这些年轻人背后有着几乎一样的故事,连续的加班、裁员的压力、持续的失眠、不堪重负的身体,越努力却越迷茫的状态,促使她们做出同样的选择。

而在逃离大厂之后,她们想要的其实并不多。阿楚想要健康的身体,以及平衡的工作和生活;Neo想要看看互联网之外的生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里人们是怎么生活的;王淼淼只是想要回应自己内心那点所剩无几的不安分和不甘心。

在探索联盟小组内,一个帖子让人印象深刻。一名毕业于985学校的女孩,从一家企业科技部门的销售岗辞职后,转型做了瑜伽老师。“我再也不想回到格子间,拥有什么办公室生活,我只想逃离,甚至只是呼吸一下空气、晒晒太阳。”她写道。

二、“远方”的体力活

当回到原有轨道不再被接受,从未考虑过的体力工作出现在眼前。

Neo告诉时代财经,去年年底从互联网行业离开后,她原本的预期是休息到年后就重新开始找工作。没曾想在一次和朋友的酒吧聚会中,意外地跟酒保聊了起来,才得知这里还在招人,她决定要把握住这一次的机缘。

4个月时间转瞬即逝,但每当回想起这个有些冒失的决定,Neo还是会感到幸运。不是这一次的阴差阳错,她可能没有机会跳出社会固有的框架,探索自我的可能。

作为新人,她现在每天的工作是早班10点到酒吧开店,准备当晚调酒用的物料,熬糖浆、削柠檬皮、凿冰球等,偶尔还会为白天来的客人冲上一杯咖啡。在这些日复一日的劳动里面,她感受到某种不可名状的充实。

调酒师学徒每天要处理的柠檬。/图片来源:受访者提供

在她看来,相比无休无止、不断焦虑的脑力工作,这样的体力劳动无疑是幸福的。当然,体力劳动并非不辛苦,每天必须要维持8个小时以上的站立并非易事,做6休1的工作节奏也不轻松。

但对Neo来说,工作和休息之间,第一次有了明确的边界感。她每天7点准时下班,就直接回到自己的生活。再也不会在下班后接到工作群里老板狂轰滥炸的消息,不用为明天的评审会、后天的项目启动忧虑,曾经那种“胸口总有块石头压着”的窒息感也随之消失。

非常直观的表现在于,Neo的身体状态在明显变好。失眠的情况已经不再出现,此前因为不断加班导致的虚胖、浮肿也随着每天的站立消退。4个月的时间,在没有刻意健身减重,正常吃饭、睡觉的情况下,Neo的体重降了18斤。

一些细小却更深层次的变化,也在同步发生。有一天下班后,Neo骑着自行车飞驰在路边。当她看着身边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突然领悟到内耗的真正含义是“对自己、对外界有着不切实际的期待”,这正是她之前一直不够快乐的真正原因。

而在她成为调酒师学徒之后,曾经困扰着她的“好学生”标签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在她的同事里,有兼职调酒师只为赚钱养活工作室的漫画家,有因为不想写代码转身做餐饮的尼泊尔籍复旦留学生。当见到这么多鲜活自由的生命之后,Neo才真切感受到“人生不设限”的现实意义。

现在的她变得更为勇敢。成为调酒师学徒之后,Neo特地剪去了留了27年的长发,第一次以寸头形象示人。她也变得更为成熟,首次真正有了长大成人的实感,并终于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不是跟在家长、同学的脚步后面亦步亦趋。

类似的积极变化,同样发生在阿楚跟王淼淼身上。阿楚直言,体力劳动的两个月,她逐渐从一个特别慕强、得失心重的人,变成一个温和的人。“我甚至愿意花上半天时间发呆看天看云看星星,一个人半夜去花市的垃圾桶里捡鲜花,这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而王淼淼入职咖啡师后,在日记中写下这样一段话:“过去的24年,我一直是一辆困在拉力赛里的赛车,跟着指示,记着剩余的人生赛程,计算着自己的燃料,想着未来几年要实现什么样的世俗目标。可就是在某个晴好的白天,我看到赛道外有更加摄人心魄的美景,于是我尝试脱轨,尝试解放自己一直以来被贴上日程表的情绪和喜好。”

“24岁这一年,我的人生重新开始了,我期待未来的每一天。”

三、这样的选择能走多远?

对于那些辞职去做体力活的年轻人,一个始终绕不开的问题是:这样的选择能走多远?

在当今国内的评价体系内,从事脑力劳动被普遍视为比体力劳动更有创造性,也更有价值,两者在薪资待遇上也有着巨大的差距。相比于大厂动辄数十万元的年薪总包,体力劳动者普遍的月薪都在5000元以下,上万元者凤毛麟角。

阿楚、Neo和王淼淼都不得不面对这个严肃的问题。她们都希望能将体力活视为一项长期的规划,但也清楚地明白这背后的难度有多大。

阿楚经历过的多份体力活全是义工,用劳动换取食宿,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回报。为了延续自己的打工生活,她能做的不过是多接兼职,降低物欲减少开销。目前,阿楚寄希望于能够通过摆摊实现收支平衡,或通过兼职的方式成为大理数字游民的一员。但与此同时,她也做好了一年后回归职场的兜底计划。

Neo是其中对降薪感受最为明显的那个,曾经在大厂工作接近5年的她,年薪总包达到45万元。放在互联网行业,这样的待遇稀松平常。但对于现在每个月工资只有5000块钱的她,这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按照最简略的方式计算,如果继续留在互联网行业,Neo的日薪接近1700元,只要工作三天即可抵上现在一个月的努力。

更何况,习惯了独居的Neo并没有搬到酒吧提供的宿舍,而是继续在上海租房。如此一来,每个月的薪水基本只能覆盖她的房租成本。虽然酒吧包餐已经砍掉很大一部分开销,Neo也砍掉了自己所有不必要的消费,但考虑到其他开销,这份工作仍然无法自负盈亏。

综合考虑过后,Neo默默给自己设下了半年的期限。如果在半年之后,她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要以调酒师为职业,就要回到大厂,回到以前的生活。

王淼淼是三人当中唯一一个决心要把咖啡事业坚持到底的年轻人。然而在她表明自己要么开店,要么转型烘豆师的想法后,立刻补上一句:“我的想法不一定能代表其他咖啡师的想法,因为说实话,我家里能给的经济支持还是更多一点。”

如果没有家里的支持,仅靠咖啡师3000元的月薪,甚至难以支撑她在沈阳的日常开销。也正是因此,王淼淼会谨慎劝导每一个来咨询轻体力活生活的网友,告诉她们要三思而后行。在社交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赞扬背后,是体力劳动者谋生不易的事实。

工作间隙为咖啡店画画的王淼淼,图片来源:受访者提供

哪怕在久期的观察中,探索联盟内也只有极少数组员想将体力劳动作为长远规划。绝大部分人还是把轻体力活当成一场探索,一次短暂的放松。而这也是久期最开始将小组命名为探索联盟的原因。

在探索联盟小组的简介里,久期写下这样一句话,“我们读书,学习知识,不是为了做到什么了不起的职位,恰恰是有勇气去接受更多可能性。 ”

类似的情绪在这一代年轻人心中蔓延,有越来越多的人迈出第一步,开始尝试、探索、挖掘自己身上蕴藏的可能性。

四、人生起落,不是战争

在新西兰打工度假的谢阿金,看到了另一幅景象。

不久前,谢阿金辞去了自己在上海一家咨询公司的工作,飞往新西兰开启为期一年的海外体力活探索之旅。从去年9月至今的这大半年来,先后做了猕猴桃厂、肉厂和樱桃厂的女工,一边工作一边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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