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宏颜获水”了,江湖夜雨要问的,是拿什么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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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上午,有一个“水掉哥头”的新闻。
网友称:宏颜获水。
我看了现场视频,泼水的人和被泼的人,都淡定得有些出人意料。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好事,再加上这么无趣的视频,没意思。
泼水,是一个节日。水逆,是一种状态。
江湖夜雨要问的,是拿什么下酒!
你有没有这样的处境?
深夜,独处。
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寂寞。
远方的黑暗,让人有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是那种很深的夜,很孤独的寂寞。
这个时候,会不会有很多往事,涌上心头?
会不会突然间大叹一声,内心涌起悔意?
一两个细节,成为你甩之不去的桎梏。
你大概会想起什么?
北宋有一个文化人,名叫黄庭坚。
这个人是个书法家,喜欢喝酒,尤其喜欢喝酒后写字。
据说,他写的字很好看,很有意境。当然了,我不是最看得懂。黄庭坚写了一首诗,诗中有两句——
桃李春风一杯酒,
江湖夜雨十年灯。
这两句话牛到什么地步呢?古人称之为“真奇语”。
一直到20年前,中国有一个牛逼轰轰的作家,写了一篇文章。说自己做梦,梦中突然冒出了“江湖夜雨十年灯”这7个字。
然后他说,这是他最好的一句话了。
黄庭坚愣了,我也愣了。
不要面子的啊。
酒,是可以让人“灵魂出窍”的一种东西。
它不矜持,却也不会非常猛烈。
它可以很有趣地谋杀时间。
马克思和恩格斯,为什么能成为好朋友?
除了一致的方向外,还有一致的兴趣爱好。
恩格斯写给马克思的信中,多有寄酒之语,且看1857年夏季的一封信——
我已差人从曼彻斯特给你寄去一筐酒,有6瓶波尔多、3瓶波特酒、3瓶赫雷斯,这对你夫人很适用。如果这件事办理得好,应当已经寄到。
这一段文字,恩格斯写的津津有味,马克思读得也应该津津有味吧。
“赫雷斯”是什么酒?
一查,原来就是“雪莉酒”。
给马克思寄酒的人,还有不少。
马克思写信给亲家,感谢对方寄来的葡萄酒。信中马克思说——
我出身于葡萄酒产区,自己也是葡萄园主,所以能恰当地鉴赏和品评葡萄酒。我和路德老头一样的甚至认为,不喜欢葡萄酒的人永远不会有出息(永远没有无例外的规则)。
这个路德老头是谁?
是德国宗教改革的倡导者,叫马丁路德。去年,德国电视二台办了一个“谁是最伟大的德国人”评选。
马丁路德排名第二。
马克思排名第三。
排名第一的居然是个政客,联邦德国首任总理,帮助德国在战败后10年重新崛起。
德国人,应该少喝点啤酒,多喝点葡萄酒。
张岱说:“酒醉饭饱,惭愧惭愧。”
酒,分很多种。
有白酒、红酒、黄酒、啤酒、洋酒。
还有分不清度数的,比如崇明老白酒,沈家门杨梅酒,余姚枇杷酒。
喝酒,是最令人感慨的人生体验。
是夏朝吧,有一个人名叫杜康。
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什么功劳,现在已经不清楚了。
但《左传》、《尚书》、《说文解字》这些古典,清一色地记载:杜康造酒。曹操《短歌行》里面,最有力量的8个字,就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元好问说:“总道忘忧有杜康,酒逢欢处更难忘。”
1972年吧,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时,对周恩来说:“天下美酒,唯有杜康!”
喝一点酒,是美事。
大约7、8年前,我有幸和一位医学泰斗同桌。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老头。他承认,自己每天是要喝3两白酒的。而且,必须是高度白酒。
依稀记得,那天晚上泰斗说,和肌肉一样,体内分解酒精的细胞、器官,也是需要锻炼的。“每天喝3两白酒,和每天走1万步,都是锻炼身体的不同部分。”
这句话,值得浮一大白。
当然了,喝酒是一门学问。
现在这个社会,假酒太多了。
白酒,不太能喝。
前几年曾有一个统计,茅台酒厂每年生产的白酒,和市场上的消费量相比,大概只占百分之几。换句话说,市面上是不是超过90%的茅台,都是假的?
如果要生产假茅台,那就要在茅台原浆酒的基础上,增加成分。据说有一种方法,是增加“敌敌畏”。
加了“敌敌畏”,则味道、香气,都更接近真酒。喝到这样加工出来的茅台,是不是不但喝到了假酒,还喝到了毒酒?
红酒,不太能喝。
红酒源于国外。喝红酒的本意,是品,是转杯、挂壁、闻香、呡一口。
大概20年前,我和一名驻沪总领事的太太,同桌吃饭。她喝红酒,真正是一小口,一小杯红酒一个晚上没有喝完。
中国人喝红酒,每人喝半瓶,是不是很正常?
而且,中国市场上的红酒,灌装的居多。原装的很少。
十多年前,我到一位朋友家看英超,常喝他家的红酒,吃云南路上一家火锅店的外卖。去了半年,突然发现,他家的红酒,竟然都是好酒,好几次都喝82年的拉菲。
有病啊,看英超比赛喝这么好的酒。喝拉菲,吃火锅,这不就是牛饮吗?我郑重建议,以后看比赛只喝啤酒:因为效果都是一样的啊!而且没有心理负担。
那么,真正好的红酒,喝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可以分享一下经验——好红酒喝下5分钟,我的肚子就会“咕噜咕噜”地叫。差红酒喝下去,就没这种感觉。
据说,是因为好红酒含有某种,人体没有的酵素。
好吧,这就是我鉴别红酒的唯一方法。
白酒、红酒之外,剩下了黄酒、啤酒和洋酒。
很遗憾告诉大家,这3种酒,也不太能喝。
黄酒,不能喝。
以前的黄酒,是纯粮食酿造的,喝着放心。如今的黄酒,大多是勾兑的,也就是化学方法。勾兑出的黄酒,大约99%的成分,是可知的。剩下的1%,大概率说不清楚。超市里3元一瓶的黄酒,你敢喝吗?
我不太喝黄酒,因为只有黄酒的醉,才是烂醉。
烂醉如泥。这4个字不是随便说说的。这个“泥”,可不是泥土哦。而是一种小虫。这种虫长在水里,一上岸就失水而死。
倒真的蛮像醉酒的人。
啤酒,如今也不太能喝了。
只要不是在青岛,假啤酒也常有。5年前,听一个酒类管理局的负责人说过,他们去查处过一个假啤酒厂。厂家收购啤酒瓶,灌装上假啤酒,成本1瓶1元。卖出去,2元1瓶。
负责人说,啤酒厂门口的路,都被装货车压碎了。
你总不至于喝上一瓶啤酒,大声嚷嚷是假酒吧。
这样,别的喝酒的人,会笑话你的。
洋酒,不能喝。
别的地方不知道,上海的洋酒商,最早进洋酒,是搭配进绿茶的。所以,夜店里那些“洋酒+绿茶”的喝法,根本就是酒商营销的手法,你还以为是潮流?
在一些不良的夜店,洋酒有“第二瓶法则”。一群人过来,都没喝酒。那么,第一瓶就上真洋酒。第一瓶喝完,大家的舌头都麻醉了,那么,第二瓶就能上假洋酒了。
当然了,如果一群人醉醺醺前往,那还有什么犹豫的,直接上假洋酒。
中国人的舌头,有多少能品出“蓝标”和XO的区别。就算你能区分,加上一点绿茶或雪碧呢?
一名作家写文章,最喜欢安排主人公坐在办公室里,一杯又一杯地喝着不同的洋酒:一杯马爹利,一杯人头马,一杯强尼走路……
你怎么不再写“一杯绿茶”呢?
对了,还有崇明的老白酒。
《水浒传》里,武松与酒的联系最大。他先是在“三碗不过冈”的景阳冈,连喝十八碗酒,上山打虎。又面对潘金莲的诱惑:“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怒发冲冠。然后又一路畅饮到快活林,醉打蒋门神。
可惜的是,武松这三处,喝的都是米酒。度数么,大概7、8度,最多十几度,类似崇明老白酒。
这些酒,都是没有蒸馏过的酒。没有蒸馏过的酒,水分多,才能大碗喝。
图书影视里,提到“醉拳”,我一般都是当笑话看的。拳,都是拳。醉,是不醉的。
还是《水浒传》。“那雪正下得紧”的山神庙,林冲外出打酒,这酒的度数大概有30多度。
因为要御寒。
就像沈家门的杨梅酒,余姚的枇杷酒。
当然了,现在有很多人,自己买来上好的杨梅、枇杷,泡上茅台、五粮液,这样的酒,度数就高了,养生的意义更大。
10年前吧,我去上海的一个郊区采访,晚饭时分,对方端上来泡得雪白的洋葱酒。酒是上好的红酒,泡洋葱后,酒色发白,而洋葱并不显红。
据说,降血脂。
单说白酒,那也有不同。度数上,区别就很大。
一般的高度白酒,是53度左右。
再往上,无非就是反复蒸馏。
内蒙古的“闷倒驴”,有60度和68度两种。
红星二锅头有65度的。山西汾酒的原浆酒也是65度。
衡水老白干67度。
湖北“霸王醉”,70度。
山东琅琊台酒号称70度,喝上去常感觉有72度。
我喝过度数最高的酒,是云南的“东君寿”。一瓶7两,用葛根反复蒸馏,达到81度。
“东君寿”还开发出一款VIP酒,名叫“东君康”,度数达到88度。喝一口,确实“一线喉”。
一年前吧,我在一个国际航班上碰到一名波兰人。他说,波兰有一种伏特加,是反复蒸馏超过50次的,度数达到96度,号称“生命之水”。
我回来后好好查了一下,这位波兰同志搞错了。他说的96度,相当于中国标准酒制大概60度左右。
这也值得吹嘘?
酒的度数不同,人和人之间的酒量,也是大不同。
酒量不好的,有一个老朋友。酒量差,而愿意喝。和他约饭局,最好边上有个沙发。他喝完一杯酒,就会到边上去躺一躺,额上垫块热毛巾。
10分钟后,再回来喝一杯。再垫热毛巾,再躺。
这个朋友很喜欢热闹。
酒量好的,那就没边了。
据说,有一家医院的院长,能喝4斤高度白酒。副院长,能喝两斤。
4斤酒量的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17、18年前吧,那时候我跟着一个朋友,去了一个地方喝酒。一桌8人,每人摆一个大的酒杯。一瓶白酒,倒两杯。
还没上菜,东道主仰头一杯。喝完杯口朝下:你们慢慢喝。
随后他吃菜,说话,但不喝酒。
瞄着其他7人,差不多酒都喝完了。他又故技重施——
一一倒满,一仰而尽:你们慢慢喝。
我知道,他其实也没有一斤半的量。因为喝完这两杯,东道主已经面如重枣,汗如浆出了。
但是,这一桌的其他人,根本喝不完一斤。所以他只需从头到尾,喝下一斤,即可很有腔调地结束饭局了。
我只见过一次,这么喝酒的。
5、6年前,我参加过一个乡间酒局。两桌,一共18个人。酒是高度白酒。酒具分三种。半两的,一两的,三两的。
酒过三巡,隔壁桌上,突然站起一人,手拿三两白酒杯,前来敬酒。敬酒的方式,是“打通关”。三两的酒杯一一倒满,一一敬酒。
我悄悄看了一下,确实满满的白酒。同一个白酒瓶子在给双方倒酒,没有猫腻的可能。
这也就意味着,敬完这一桌9人,他要喝3两x 9 =2斤7两白酒。
酒毕,敬酒人还送大家一一离开。
他这一顿喝了多少?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是我见过喝得最多的人了。
酒的问题,很复杂。
最复杂的,是下酒菜。寻常的下酒菜,多了。我说说那些不寻常的。
家里热锅,倒入三四颗圆形润滑的小石子。石子加热后,抹上一点酱油。随后,嘬着小石子,就可以喝白酒了。
蘸酱油下酒的,还有很多。
北京的“二荤铺”里,常有爷们拿一大铁钉子。喝一口二锅头,嘬一口钉子。
山东烟台有过苹果切块,蘸酱油下酒的。
湖南浏阳有用油炸辣椒,超辣的朝天红,喝一口酒,就啃一口辣椒。
抗战时,四川的小酒馆里,常有这样的酒徒。看着墙上的菜谱,读一个菜名,喝一杯酒:回锅肉,一杯!麻辣肥肠,又一杯!喊到店老板不耐烦了,端上一小碗泡菜,这样的喃喃自语才会结束。
是《大宅门》里吧,白七爷要尝尝,半斤老白干儿,倒在半斤面条里,那是什么滋味。
还是《大宅门》,白三爷儿痛骂日本人后,“大烟膏子就酒,小命立时没有”。
《闯关东》里,传文骗炖鱼的配方,陪店老板喝酒。店老板什么都不要,就一根大葱:白酒就大葱,一盅顶两盅。
我有一个贵州朋友,会倒一杯自来水,水里放一点糖。一口酒,一口水,倍儿香。
上海老头儿喝酒,有时候会在碗里放一块臭冬瓜。喝二两酒,吃不了半块臭冬瓜。
还有用豆腐乳的,是用北京的“王致和”。臭,但有味。半块臭腐乳能下一斤酒。
有的人喝白酒,用啤酒下酒。是的,你没看错,一口白酒,一口啤酒。我见过一次,老爷子喝酒。半杯红酒混半杯白酒,一口一口,爽快!
大学宿舍里,有两人喝啤酒,下酒菜找不到,于是隔天起床,一个妹子放在宿舍的狗粮不见了。我刚听这个故事,还不相信。姑娘到男生宿舍放什么狗粮?后来知道了,姑娘说男生宿舍下,有流浪狗。
再后来,姑娘就和宿舍的一个男生好上了。
在煤矿,工人没什么消遣,完工上到地面后第一件事情,往往是去吃一顿。吃了,就要喝。所以一般煤矿工人的酒量极大。听山西的朋友说,有一边喝小店里免费提供的辣椒油,一边喝酒的。
我喜欢用什么就酒?仔细想了想,还真没什么。
因为我喜欢吃菜,而且胃口很大,衣带渐窄。大概,我喜欢的是“下菜酒”吧。
昨晚,我和一个朋友喝酒。喝的是很好的酒。
朋友喝下一口,闭目回味,半天不说话。
“怎么啦?”
“不能马上说话,否则这酒气不就散了吗?”
我哈哈大笑,人生如酒。酒杯常满,不行。酒杯常空,也不行。有人沉醉,有人昏聩。
还是想提醒,今天上午泼水和被泼水的人,欢乐饮尽,就是孤独。绵甜和苦涩,都是生活。
你们慢慢品吧。
图片来源:人民日报 LOFT 知乎 搜狐 新浪 农夫的野望 慧聪网 舌尖上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