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苦恋傅总十年未结果,以为缘尽,谁知他早已为我动心
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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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我几乎成了傅寒年的影子。替他挡开所有障碍,却藏不住心底卑微的爱。当赵笙笙笑着问起他过敏的香水时,我咽下喉间翻涌的苦涩。雨夜赤脚站在廊下,他车窗升起时碾碎最后一丝幻想——金子做的笼子再美,困不住想飞的心。这场无望的守护,在他说出“年底前办婚期”那刻,彻底烧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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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傅寒年身边待了十年。
整整十年。
今天,我递交了辞职信。
傅家是顶级豪门,内里斗争汹涌。
我是他最信任的私人助理,处理一切棘手事务。
也是他手里最锋利的刀,斩断一切伸向他的障碍。
现在,这把刀,选择归鞘。
原因?我说不出口。
那份藏了十年的、卑微又绝望的爱恋,终于耗尽了。
傅寒年很快召见了我。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锐利,带着惯有的审视。
“辞职?”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我垂下眼,不敢看他。
怕一看,就泄露了心底翻涌的苦涩。
“是的,傅总。”我尽量让声音平静,“我准备结婚了。”
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借口。
凌翊然,一个家世普通、性格温和的男人,答应配合我。
他是我离开傅寒年的“船票”。
傅寒年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
每一声,都敲在我的心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结婚?”他重复了一遍,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和谁?”
“凌翊然,您见过的。”我说出那个名字,手指微微蜷缩。
他沉默了几秒。
“安琪,”他换了个称呼,语气似乎缓和了些,“如果你只是累了,可以休个长假。”
留下,就能继续待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作为助理。
但我知道,不行。
再待下去,我会疯的。
我逼着自己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
“不了,傅总。婚期定了,我想开始新的生活。”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那眼神深邃难懂。
最终,他嗤笑一声,带着某种我说不清的嘲弄。
“好,很好。”
他挥挥手,示意我出去,目光已经重新落回文件上。
仿佛我这十年的存在,连同我的离开,都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心口猛地一抽,钝痛蔓延开来。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区,有些失神。
十年,我几乎成了傅寒年的影子。
管理他庞杂的行程,筛选信息,挡开别有用心的接近者,甚至处理傅家内部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
回报丰厚,地位超然。
我是傅家唯一一个非亲缘、却能深度介入核心事务的外人。
手机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傅家的管家,提醒我晚上老宅的家宴。
一场为傅寒年和他的未婚妻赵笙笙举办的宴会。
赵笙笙,顶级名媛,家世显赫,温婉大方。
所有人都说,她是傅寒年最完美的妻子人选。
也是傅家长辈认定的“未来女主人”。
这个圈子排外,但我因为傅寒年的绝对信任,成了例外。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确认菜单,宾客名单,座位安排,精确到每个人的喜好和忌讳。
尤其是赵笙笙的,她对某种香水过敏,喜欢的鲜花是铃兰。
这些细节,我都牢记于心。
这时,傅寒年的好友陆颖打来电话,语气带着调侃。
“安大助理,晚上可得盯紧点,别让寒年又被那帮老狐狸灌醉。”
陆颖是少数知道我能力和付出的人。
“陆少放心,我会安排好。”我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
“真要走啊?”陆颖突然问,“寒年那家伙离了你可怎么办?尤其现在赵小姐即将进门,家里更需要你这种稳得住的人。”
他的话轻轻刺了我一下。
胃部泛起一阵细微的痉挛。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轻声回应,语气疏离,“我只是个助理,尽本分而已。”
陆颖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感到一阵窒息。
陆颖说得没错,这是我的本分。
晚宴在傅家老宅举行,气氛极其隆重。
傅寒年携着赵笙笙出现,郎才女貌,引来一片赞叹。
他穿着深色西装,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一丝疏离的矜贵。
赵笙笙依偎在他身侧,笑容完美得体,如同精心描摹的画。
我站在角落,最后一次检查流程,确保万无一失。
宴会进行到一半,气氛正好。
我找了个机会,向陆颖和几位傅家的旁系长辈致意,委婉地表达了即将离职的消息,感谢他们多年的关照。
众人有些讶异,但很快便客气地祝福。
陆颖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以后常联系。”
这时,有人高声调侃傅寒年:“寒年,安助理都要嫁人了,你的好事什么时候定啊?别让赵小姐等太久!”
话题自然地转向了傅寒年和赵笙笙的婚事。
一位长辈笑着说:“婚期已经在看了,年底前一定办。”
“是啊,笙笙这孩子我们都喜欢,早点定下来最好。”
我站在人群边缘,听着他们讨论婚纱品牌,蜜月地点。
每一个字,都像细小的冰锥,扎进我的心脏。
我下意识地看向傅寒年。
他端着酒杯,神色淡淡的,对长辈们的安排没有表示异议,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又或者,他早已接受。
他甚至对着赵笙笙露出了一个极浅淡的笑容,带着安抚的意味。
此刻,我清楚地意识到,他的人生蓝图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
那个属于他的未来里,站着的只会是赵笙笙。
我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宴会厅,胸口憋闷得厉害。
宴会结束时,外面下起了雨。
不大,但淅淅沥沥的,带着秋夜的寒意。
宾客们陆续离开,我站在廊下等司机。
傅寒年也走了出来,似乎喝了点酒,眉宇间带着一丝松弛。
他的司机被临时调去送一位长辈,还没回来。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潮湿的气息,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有点尴尬。
“安琪,送你一程?”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心头一跳,几乎是立刻摇头。
“不用了,谢谢傅总,我未婚夫会来接我。”
我又一次搬出凌翊然做为挡箭牌。
傅寒年看了我一眼,没再坚持。
“嗯。”他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很快,他的车来了。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我独自站在廊下,雨丝被风吹到脸上,冰冰凉凉。
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并没有按时出现。
凌翊然打来电话,语气抱歉,他的车在路上抛锚了。
我说了句“没关系”,挂了电话。
看着空旷的庭院和连绵的雨,一阵迷茫和疲惫席卷而来。
我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微凉的石板上,雨水浸湿了我的裙摆。
只想找个地方坐下。
就在这时,一束车灯划破雨幕,停在了不远处。
是傅寒年的车。
他去而复返了?
车窗降下,露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静静地看着我赤脚站在雨中,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湿漉,狼狈不堪。
这和我平日一丝不苟、冷静干练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眉头微蹙,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他只是冷淡地扫了我一眼,带着一种审视陌生人的目光。
“你的未婚夫,看样子不太靠谱。”
他的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讥讽。
然后,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他的视线。
车子再次启动,毫不留恋地驶离。
雨水更大了些,模糊了我的视线。
胃里一阵翻搅,我捂着嘴,强忍着那股恶心感。
我淋着雨,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车。
回到那个租来的、空旷的公寓,感觉浑身冰冷。
我蜷缩在沙发上,任由湿衣服贴在身上。
对外宣称即将拥有幸福的婚姻,可实际上,我什么都没有。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连朋友也寥寥无几。
记忆猛地被拉回到十五岁那年。
家族企业破产,父亲受不住打击跳楼,母亲病倒。
一夜之间,众叛亲离,债主围堵。
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沦落到连容身之所都没有。
我记得那天也下着这样冰冷的雨。
我被讨债的人追赶,摔倒在泥泞里,浑身是伤,绝望得想要放弃一切。
就在那时,一辆车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少年时的傅寒年坐在后座,目光清冷地看着我。
他大概是从长辈那里听说了我家的事。
他没有多余的同情,只是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需要一个助理,处理一些……特殊事务。”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清亮,“如果你能活下去,并且足够聪明、足够忠诚,可以来找我。”
那张名片,成了我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他,在我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一条生路。
从那天起,傅寒年就成了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我努力学习,拼命工作,只为了能站在他身边,替他扫清所有障碍。
我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足够久,他总会看到我。
可十年了,他看到的,始终只是一个用着顺手的助理。
现在,他也要有他的新生活了。
和他“门当户对”的赵笙笙步入婚姻。
而我,也该放手了。
这场长达十年的、无望的守护,该结束了。
宿醉的后遗症来势汹汹。
头痛欲裂,胃里翻傅倒海。
我强撑着坐起身,身体却阵阵发冷,是低烧的迹象。
十年了,我像个铁人,几乎没生过病。
就算偶尔不适,也从不敢耽误傅寒年的任何事。
这次,我却只想躺下。
拿起手机,我给傅寒年的首席秘书拨了电话,声音沙哑。
“抱歉,我今天身体不适,需要请假一天。”
那边似乎愣了一下,才连忙应下。
挂了电话,我重新倒回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
也许是昨晚淋了雨,也许是……心彻底冷了。
身体也跟着罢工了。
傅寒年的办公室里,气氛低压。
新来的临时助理战战兢兢,连咖啡都泡错了三次。
第一次太烫,第二次忘了加奶,第三次,糖放多了。
傅寒年皱着眉,挥手让她出去。
看着桌面上堆积的、需要安琪分类处理的文件,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那个女人。
说要结婚,就真的撂挑子了?
为了那个什么凌翊然?
想到昨晚她赤脚站在雨里的狼狈样子,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
不靠谱的男人,不靠谱的选择。
他拿起内线电话,语气不善:“陆颖,你帮我查个人,凌翊然。”
他要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安琪放弃十年的位置。
一整天,傅寒年都感觉诸事不顺。
重要的会议提醒晚了五分钟,下午合作方要求的资料里缺了关键数据,连办公室的恒温空调都感觉忽冷忽热。
这些细微末节,以前从不需要他费心。
安琪总能润物无声地安排好一切。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女人的存在,早已渗透到他工作和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不是习惯,是依赖。
想到她决绝的辞职信,他捏紧了手里的钢笔。
该死的凌翊然。
我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傍晚才感觉好了些。
心里却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某种支撑。
十年的习惯,太难改变。
鬼使神差地,我还是回了公司。
至少,要把手头的工作彻底交接完。
刚到办公区,就看到那个临时助理哭丧着脸。
“安琪姐,你可回来了!傅总今天心情很不好,发了好几次火。”
她小声抱怨着,快速把今天出的纰漏告诉了我。
我迅速浏览了文件,找出错误,补上遗漏,重新整理好。
然后,敲响了傅寒年办公室的门。
他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眉头紧锁。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看到是我,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回来了?”
“嗯,傅总,请把今天的文件处理了一下。”我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他桌上。
他拿起翻了翻,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
办公室里恢复了往日的井井有条。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嘴角似乎极轻微地扬了一下,快得几乎看不见。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进行工作交接。
比想象中更复杂。
我负责的事务太多太杂,很多涉及傅家核心机密,只能口述,并手写记录要点。
傅寒年要求极高,不允许任何疏漏。
这意味着,我必须把我这十年积累的所有经验、人脉、甚至是一些灰色地带的处理方式,都毫无保留地交出去。
心口像是被反复碾压,闷闷地疼。
最让我不适的任务,是协助处理傅寒年和赵笙笙订婚的相关事宜。
我必须和赵笙笙对接细节。
她约我在一家高档会所见面,姿态优雅,笑容温婉。
“安琪小姐,真是辛苦你了。寒年什么都交给你,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搅拌着咖啡,语气亲昵。
我维持着职业笑容:“分内之事,赵小姐客气了。”
她状似无意地问起傅寒年的喜好,饮食习惯,甚至是一些私密的禁忌。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宣示主权。
我耐着性子,一一解答,感觉喉咙发紧,嘴里泛起苦涩。
正准备告辞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傅家老爷子身边的管家。
“安琪小姐,老爷子找你。”语气严肃。
我心头一凛,立刻赶往老宅。
傅老爷子坐在书房里,目光锐利如鹰。
“寒年呢?”他开门见山。
“傅总应该在公司。”我谨慎回答。
“把他给我叫回来。”老爷子语气不容置疑,“立刻。”
我不敢多问,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傅寒年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
我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去找傅寒年。
地点是他私人会所顶层的休息室。
推开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没有在应酬,而是独自一人坐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酒杯,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
领带松开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上,透着一股少见的颓唐。
“傅总,老爷子让您立刻回老宅。”我低声说。
他没回头,只是晃了晃杯中的酒液。
“安琪,”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你看这座城,怎么样?”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万家灯火,繁华如织。
“傅总,很美。”我下意识回答。
他轻笑一声,转过头看我,眼神有些迷离,又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金子做的笼子,再好看,也是笼子。”
他很少这样直白地流露负面情绪。
我心脏猛地一缩,感受到他话语里沉重的疲惫。
“傅总,您……不开心吗?”我忍不住问。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伪装。
“那你呢?”他反问,语气带着探究,“为了一个凌翊然,放弃这里的一切,你就心满意足了?”
他又一次提到凌翊然。
我呼吸一窒,感觉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几乎要将我看穿。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僵硬,移开视线,揉了揉眉心。
“抱歉,我喝多了。”
他站起身,重新系好领带,恢复了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傅寒年。
“走吧,回老宅。”
仿佛刚才那个流露脆弱和质疑的人,只是我的错觉。
我跟在他身后,心里却乱成一团。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和赵笙笙的对接,比我想象的更磨人。
她总是带着完美的微笑,问一些极其私人的问题。
“寒年睡觉时喜欢哪一边?”
“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用无形的针扎我。
我必须保持冷静,用最职业的态度回答。
“赵小姐,这些细节,相信您和傅总相处久了自然会了解。”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也是,安琪小姐快要结婚了,心思肯定都在自己未婚夫身上了。”
她意有所指,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我感到一阵反胃,强压下去。
“是的,多谢赵小姐提醒。”
结束这场令人窒息的会面,我几乎是逃离了那家会所。
刚坐上车,就接到了老宅管家的电话。
老爷子要见我。
心头立刻蒙上一层阴影。
傅家老爷子,是整个家族真正的定海神针,目光如炬,心思难测。
赶到老宅书房,老爷子正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安琪,”他缓缓睁开眼,“寒年呢?”
“傅总应该在公司处理事务。”我垂首回答。
“哼,”老爷子冷哼一声,“公司?我看他是想躲清闲。”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我:“听说你要辞职结婚了?”
“是的,老爷子。”
“那个凌翊然,什么来头?”
“普通家庭,人很稳重。”我拣选着词语。
老爷子沉默片刻,手指敲击着扶手。
“寒年身边,离不开妥帖的人。”他意有所指,“尤其是现在这个关头。”
我心头一紧,不敢接话。
“把他给我叫回来。”老爷子下了命令,“立刻。我有话要跟他说。”
我不敢耽搁,立刻拨通了傅寒年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有些嘈杂,似乎是酒吧或者会所。
“傅总,老爷子让您立刻回老宅。”
“知道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感觉手心冰凉。
老爷子的话,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心上。
这个“关头”,是指他和赵笙笙的婚事,还是指傅家内部那些?
这是我在傅寒年身边的最后一天。
办公室里属于我的东西不多,几份私人文件,一个用了很久的杯子。
我把它们一一装进纸箱,动作很慢。
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
十年,习惯了这里的节奏,习惯了他冷淡的指令,习惯了在他办公室外透过百叶窗偷看他工作的侧影。
那个侧影,曾是我坚持下去的全部动力。
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要把他,完好地交还给他的未婚妻,那个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同事们过来跟我道别,说着祝福的话。
“安琪姐,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是啊,常回来看看我们。”
我笑着点头,说着“一定会的”。
心里却清楚,大概是永别了。
陆颖也来了,递给我一个盒子。
“送你的新婚礼物,提前了。”他挤出一个笑容,“真走了?”
“嗯。”我接过礼物,“谢谢你,陆少。这些年,多谢关照。”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叹了口气,“寒年那边……唉,他就是个不开窍的木头!”
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眼里的湿意。
收拾好东西,抱着纸箱走出这栋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大厦。
外面阳光正好,刺得我眼睛有些疼。
回头望了一眼顶层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我知道他在那里。
却没有勇气,也没有立场,上去做最后的告别。
就这样吧。
回到租住的公寓,我把纸箱放在角落,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
巨大的疲惫和空虚感将我淹没。
我关掉手机,拉上窗帘,只想睡觉。
睡着了,就不会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固执地响了起来。
我头昏脑涨地爬起来,以为是物业或者推销。
打开门,却瞬间僵住。
傅寒年站在门外,西装笔挺,神色不明地看着我。
我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头发凌乱。
这副样子被他看见,我窘迫得无地自容,下意识想关门。
“安秘书,有份紧急文件,需要你确认签字。”傅寒年用脚抵住了门,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公事。
他的目光却在我凌乱的睡衣和赤着的脚上扫过。
我脸颊发烫,狼狈地侧身让他进来。
心里警铃大作。
什么文件需要他亲自跑一趟,还需要一个已经离职的人签字?
“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指了指沙发,转身冲进卧室,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衣服,胡乱梳了梳头发。
再出来时,他正站在客厅中央,目光落在我那个收拾好的纸箱上。
气氛凝滞而尴尬。
“文件呢?”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他收回目光,递给我一个文件夹。
我接过来,快速浏览。
确实是一份项目补充协议,需要之前的负责人签字确认。
但我记得,这份协议的后续已经交接给了新的负责人。
他为什么还要我签?
我拿起笔,在签名栏写下自己的名字,递还给他。
他接过文件,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难测。
“你的未婚夫呢?”他突然问。
“他……出差了。”我心虚地回答。
“是吗?”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安琪,你找借口的水平,十年了,还是这么差。”
我心脏猛地一跳,不敢看他。
他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熟悉的须后水味道。
“赵笙笙的订婚宴,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敲定。”他话锋一转,“之前的助理搞砸了,我想请你……临时回来帮几天忙。”
他顿了顿,补充道:“按市场最高价支付酬劳,双倍。”
我猛地抬头看他。
帮他筹备和另一个女人的订婚宴?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讽刺。
理智告诉我,必须拒绝。
可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神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
他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很浅,很快。
“明天早上九点,到公司找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门关上的瞬间,我脱力地靠在门板上,心脏狂跳不止。
我到底在做什么?
重新踏入傅氏集团,感觉恍如隔世。
虽然只是作为“临时顾问”。
我直接去了傅寒年的办公室。
他正在打电话,语气冷硬,似乎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
看到我进来,他示意我稍等。
我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紧皱的眉头上。
家族斗争的压力,他从未对我说过,但我能感觉到。
挂了电话,他看向我,神色恢复了平静。
“赵家那边对流程有些异议,你去沟通一下。”他递给我一份文件。
又是赵笙笙。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文件:“好的,傅总。”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陀螺一样旋转。
对接场地,确认宾客,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傅寒年似乎完全放手了,把所有压力都转移到了我这边。
而赵笙笙,则像个真正的女主人,对我颐指气使,时而提出不切实际的要求,时而又抱怨傅寒年对订婚宴不上心。
“安琪小姐,寒年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这场订婚?”她在我面前泫然欲泣,“他最近总是很晚回来,对我也不像以前那么耐心了。”
我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情绪。
“赵小姐多虑了,傅总最近公司事务繁忙。”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不在乎吗?
或许吧。
这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整理最后的宾客名单。
手机突然响起,是傅寒年的号码。
“喂?”
“安琪,来‘魅色’接我。”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酒意,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傅总,您的司机……”
“让他不用来了。”他打断我,“你来。”
电话被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愣在原地。
他从不会在外面喝成这样,更不会指定我去接他。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但我还是去了。
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做完,就彻底两清。
“魅色”是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我在门口报了傅寒年的名字,侍者恭敬地将我引到顶楼的包厢。
推开门,里面烟雾缭绕,酒气熏天。
傅寒年并没有和别人在一起,他独自坐在沙发上,面前摆满了空酒瓶。
他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看到是我,扯了扯嘴角。
“来了?”
“傅总,该回去了。”我走过去,试图扶他。
他却挥开了我的手。
“不急。”他拿起一个酒杯,又倒满了酒,“陪我喝一杯。”
“傅总,您喝多了。”
“我没醉。”他盯着我,眼神锐利起来,仿佛瞬间清醒,“安琪,告诉我,为什么要走?”
又是这个问题。
我避开他的目光:“我说过,我要结婚了。”
“结婚?”他冷笑一声,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为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凌翊然?他能给你什么?”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我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傅总,请您放手!”
“不放!”他固执地说,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偏执,“留下来,安琪,留在我身边。”
我心头巨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是在……挽留我?
可他明明就要和赵笙笙订婚了!
“傅总,您真的喝多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您的未婚妻还在等您。”
提到“未婚妻”三个字,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松开了我的手。
“是啊,我的未婚妻。”他自嘲地笑了笑,拿起外套,“走吧。”
我松了口气,跟在他身后走出包厢。
地下车库很安静。
我开着他的车,驶出会所。
夜色浓重。
刚开出不远,我就从后视镜里发现不对劲。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
我心头一紧,猛地踩下油门。
那辆车也立刻加速,紧追不舍。
傅寒年似乎也察觉到了,脸色沉了下来:“甩掉他们。”
我猛打方向盘,试图拐进旁边的小路。
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车技娴熟,死死咬住我们。
在一个转弯处,越野车猛地撞了上来!
巨大的冲击力传来,车子失控,撞向路边的护栏!
玻璃碎裂的声音,金属扭曲的声音,还有我耳边尖锐的嗡鸣声……
世界仿佛瞬间静止,又猛地旋转起来。
剧烈的疼痛从额头传来,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我挣扎着抬起头,看到驾驶座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开。
旁边的傅寒年,额头也磕破了,脸色苍白,似乎被撞得有些懵。
车头严重变形,车门卡住了。
更糟糕的是,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汽油味!
“傅总!傅总!醒醒!”我用力摇晃他。
他慢慢睁开眼,眼神聚焦,看向我,又看了看周围。
“下车!”他声音嘶哑,带着命令。
“门打不开!”我试着推门,纹丝不动。
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不远处,并没有人下来,像是在观望。
汽油味越来越浓,随时可能起火!
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
“安琪,”傅寒年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平静,“解开安全带,从我这边爬出去。”
他那边的车门变形没那么严重,或许还有机会。
“那你呢?”
“别管我!”他低吼,“快!”
我看着他,他额角的血迹蜿蜒而下,眼神却异常坚定。
“工资不至于让你把命搭上。”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这句话,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我压抑许久的怒火和委屈。
“闭嘴!”我冲他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解开他的安全带,用尽全身力气去拉拽变形的车门。
指甲断裂,手掌被划破,鲜血淋漓,我却感觉不到疼。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他弄出去!
“安琪!”傅寒年似乎被我的反应惊到了。
“我说闭嘴!”我发疯似的撞击着车门。
终于,车门被撞开了一条缝隙。
我用肩膀抵住,拼命往外推。
“快出来!”我朝他喊。
傅寒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再犹豫,艰难地从缝隙里钻了出来。
我紧随其后。
刚爬出来没几步,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汽车瞬间被火焰吞噬!
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我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傅寒年把我拉起来,拖着我往后退。
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我心脏狂跳,后怕不已。
如果晚出来几秒钟……
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在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
是医院。
头还有些疼,但已经包扎好了。
旁边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转过头,看到傅寒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看着我。
他的额头也贴着纱布,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明,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昨晚那句“工资不至于让你把命搭上”,还在我耳边回响。
“为什么要救我?”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了?他看出我的不顾一切并非出于职责?
恐慌瞬间攫住了我。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
我不能承受他同情的目光,更不能破坏他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我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借口。
“我……”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努力挤出一个不在乎的笑容,“我赌了一把。”
“赌?”他眉头微蹙。
“是啊,”我故作轻松地说,“傅总您身价百亿,救了您,以后总少不了我的好处。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十年的辛苦不就白费了?风险投资嘛,高风险高回报。”
我用最功利、最冷漠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自己的心。
傅寒年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锐利,像是在审视我话里的真假。
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坦然,没有丝毫闪躲。
过了很久,他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个解释。
这个解释,符合他所处的那个世界里,人与人之间最常见的逻辑——利益交换。
他嗤笑一声,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失望。
“很好。”他点了点头,“你应得的。”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王律师,准备一份房产转让协议,城东那套别墅……对,转给安琪。”
他挂了电话,看向我:“这套房子,算是给你的补偿。以后,两不相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订婚宴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
一句话,将我们之间好不容易因为生死关头而拉近的距离,再次推开。
清晰的交易,彻底的了断。
也好。
我低下头,轻声说:“谢谢傅总。”
10
我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傅寒年没有再出现。
出院后,我拿到了那套别墅的钥匙和房产证。
站在装修奢华却空无一人的别墅里,我感到一阵荒谬。
这就是我用十年青春和差点丢掉的性命换来的?
我没有住进去,而是订了去南方海滨小城的机票。
我想离开这里,彻底忘掉过去的一切。
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在那个安静的小城,我租了个小房子,每天看海,散步,试图放空自己。
然而,关于傅寒年的消息,还是不可避免地传了过来。
傅氏集团股价暴跌,核心项目被爆出重大问题,家族内部矛盾公开化,几个叔伯联合发难,要求罢免傅寒年的继承权。
新闻上,他昔日意气风发的脸庞,如今也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压力。
我看着那些报道,心揪紧了。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以傅寒年的手腕和城府,不至于如此被动。
除非……这是他故意的。
我想起他之前在会所里说的“金子做的笼子”。
想起他面对家族安排时的那种隐忍和疏离。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浮现:他是不是想借这次危机,彻底摆脱家族的束缚?哪怕代价是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这个念头让我坐立不安。
我给陆颖打了个电话。
“陆少,傅总他……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陆颖声音异常沉重:“安琪,情况很糟。那些老家伙落井下石,寒年他……快撑不住了。”
他还告诉我,傅寒年和赵笙笙的订婚取消了。
是在那场车祸之后,傅寒年主动提出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
为什么?
是因为那场生死考验,还是因为他真的想摆脱一切?
“安琪,”陆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不该打扰你,但是……寒年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把自己关起来,我怕他……”
后面的话,陆颖没说,但我懂了。
挂了电话,我再也无法平静。
那个在我最绝望时拉了我一把的人,那个看似强大却内心疲惫的男人。
他现在,是不是也像当年的我一样,站在悬崖边上?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我买了回程的机票。
傅氏集团总部大楼。
曾经象征着无上权力和财富的地方,如今却透着一股萧条。
前台空无一人,只有几个保安无精打采地站着。
我畅通无阻地乘电梯来到顶层。
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我推开门。
巨大的落地窗前,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背对着我,周身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孤寂和阴影。
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一步步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
然后,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他身体猛地一僵。
11
傅寒年缓缓转过身,看到是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安琪?”他的声音沙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微微颤抖着。
我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惊涛骇浪,和他此刻的脆弱。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有疑惑,有探究,还有一丝……微弱的希冀。
落地窗外的夕阳,正一点点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
“他们都走了。”他低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自嘲,“也好,这个笼子,我早就待够了。”
果然,被我猜中了。
他是故意走到这一步的。
用近乎自毁的方式,换取自由。
“我还在。”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当年,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现在,换我来陪他,走出这片黑暗。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紧紧盯着我,仿佛要确认我话里的真假。
我没有退缩,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良久,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反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依旧冰凉,却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力度。
接下来的日子,我陪在他身边,处理傅氏集团的烂摊子。
变卖资产,遣散员工,应对债权人。
昔日高高在上的傅家继承人,如今成了众人眼中一败涂地的失败者。
只有我知道,他卸下了多沉重的枷锁。
我们搬出了那栋象征权力的总部大楼,住进了他名下一处不起眼的公寓。
夜晚,他偶尔会喝酒。
喝醉了,会反复叫我的名字。
“安琪……安琪……”
他会抓住我的手,眼神迷茫又无助,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你会一直在吗?”他一遍遍地问。
“嗯,我一直都在。”我只能这样回答。
有一次,他靠得很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眼神里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
他抬手,想要解开我衬衫的扣子。
我脸颊发烫,心跳如鼓,下意识地避开了。
他动作一顿,随即恢复了些许清明,自嘲地笑了笑,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我内心挣扎不已。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界限,正在变得模糊。
几天后,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语气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安琪,你给我过来一趟。”
我赶到公寓,他却不在。
正疑惑间,门开了,他一身酒气地出现在门口,看到我,眼神瞬间变得炽热。
他踉跄着走进来,不由分说地将我紧紧抱住。
“安琪……”他埋在我的颈窝,声音嘶哑,“别再离开我了。”
我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更紧地禁锢在怀里。
天旋地转间,我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他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我,里面翻涌着压抑了太久的情感。
“安琪……”他一遍遍地叫着我的名字,俯身吻了下来。
那一刻,我所有的理智和防线,彻底崩溃。
……
第二天清晨,我惊慌失措地从他身边逃离。
跑到楼下,才发现自己连鞋子都没穿好。
羞愧和混乱让我不知所措。
我该怎么办?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选择回去。
推开门,他已经醒了,靠在床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跑什么?”他挑眉,“不想负责?”
我的脸瞬间爆红,窘迫地站在原地。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我面前,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安琪,”他握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你当初说要和凌翊然结婚是假的。”
我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
“我也知道,你救我,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风险投资。”他眼神灼热,“我以前……是个混蛋,把你当成理所当然,害怕你看清我之后会离开,所以不敢承认……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我不管你是出于感激,还是习惯,或者……别的什么。”他语气霸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从现在起,不准再离开我。”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洁的钻戒。
“安琪,嫁给我。”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真诚而灼热。
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十年的等待,十年的煎熬,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回应。
我看着他,用力点头。
“好。”
他将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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