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假牙泡在红酒里时,柜子掉出了离婚协议书》
我攥着超市促销单冲进家门,正看见婆婆踮脚够柜顶的骨瓷罐。她新烫的卷发带着理发店药水味,旗袍开衩处露出膝盖的淤青。
"妈,医生说您骨质疏松..."我伸手要扶,她突然转身,假牙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粉光:"小周约我跳广场舞,晚饭不用等。"
电梯门合上前,我瞥见婆婆往嘴里喷口腔喷雾。她上周还抱怨假牙磨牙龈,现在居然能戴着跳舞。茶几上的红酒渍滴到地毯上,凝成个狰狞的爪印。
深夜,丈夫加完班回来看见洗衣机在转。"妈这么晚洗衣服?"他扯出条真丝睡裙,领口蹭着暗红色污渍。我凑近闻了闻,是婆婆从不用的大马士革玫瑰香水。
第二天送女儿上学时,保安叫住我:"昨晚有个开宝马的男人送您婆婆回来。"监控视频里,婆婆的珍珠项链缠在男人手指上,车牌号被遮阳板挡得严严实实。
我在婆婆枕头上找到根灰白短发,丈夫的头发是纯黑的。正要打电话,业主群里弹出一条视频:晨练的老头们围着垃圾桶议论纷纷,里头堆着撕碎的婚纱照,婆婆年轻的脸在碎玻璃里冷笑。
"这是要造反啊!"丈夫摔了手机。我们冲进婆婆房间,她正在梳妆台前涂指甲油,脚边行李箱摊开着,里头塞满没拆吊牌的真丝睡衣。
"妈,您这是..."我话没说完,婆婆突然捂住嘴冲进卫生间。呕吐声混着冲水响,我瞥见马桶里漂着副假牙,红酒正顺着槽壁往下流。
丈夫踢到个雕花铁盒,撒出满地金首饰。最底下压着份离婚协议,签署日期是二十年前——公公的忌日。
"假的!都是假的!"婆婆尖叫着抓起剪刀,旗袍盘扣崩开露出锁骨下的淤紫。女儿突然抱着药盒跑进来:"奶奶的药变成糖豆了!"
我们连夜送婆婆去医院。护士抽血时,她腕上的智能手表突然响起机械女声:"今日心跳异常次数:17次。夜间运动消耗:580千卡。"
丈夫夺过手机查定位,地图上的运动轨迹在城南某小区画出密集蛛网。凌晨三点,我按着地址找过去,开门的男人裹着浴袍,胸口纹着和婆婆耳环同款的天鹅图案。
"您认错人了。"他要关门,我抬脚卡住门缝:"王先生是吧?您母亲昨天到我家送了盒人参,包装盒里装着这个。"我举起婆婆的假牙收纳盒,内衬上粘着根蜷曲的灰白毛发。
男人脸色骤变,楼道里突然传来电梯到达声。我转身时看见婆婆从电梯里冲出来,假睫毛掉了一半:"小周快走!他们查到你在老年大学代课的事了!"
第二天,我们在婆婆的假牙盒夹层里找到微型摄像头。内存卡最后一段视频对着酒店床头柜,摆着三张不同的身份证,出生年份都是1960年,照片却是三十岁模样的"周先生"。
"这是专门骗独居老人的鸳鸯局。"警察敲着笔录本,"他们给老人下致幻剂,伪造文书骗房产。"
婆婆突然抓起保温杯砸向审讯室玻璃:"胡说!小周说要带我去海南办婚礼!"她挥舞的手臂露出注射痕迹,我这才发现她戴着双层项链——底下那根挂着我和丈夫的结婚照。
整理婆婆房间时,衣柜深处掉出本相册。最后一页贴着撕毁又粘好的全家福,公公的脸被替换成年轻时的周先生。女儿指着照片边缘:"妈妈,这个装糖豆的药瓶,和奶奶之前吃的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广场舞音乐,婆婆突然挣脱护工冲向阳台。她褪色的旗袍在风里猎猎作响,手腕上的智能表还在闪烁:"今日运动目标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