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志武】祭风主神达勒阿萨命
达勒阿萨命(简称阿萨命)是东巴教祭风仪式中的主祭之神,在东巴经《祭风·开坛点鬼经》中称:“达勒阿萨命,乃云风之母”,兼有自然风神和风流才女之魁的职能神,但在东巴教的观念中,则作为鬼魔对待,故在祭风仪式所设的鬼寨中心,专门制作一尊漂亮的阿萨命姑娘偶像祭祀,俗称阿空敬(妾),平时也有专门的“祭阿萨命”小仪式。纳西巫师桑尼(桑杷)行巫跳神时挂的神轴中,也有风神阿萨命的画像,是当作土主风神向她祈求威灵。纳西族民间也流行有很多美女星阿萨命的传说故事。这一切都充分说明,阿萨命对纳西东巴教和民间群众来说,是一位很有影响的人物。那么,在历史上阿萨命是否确有其人?为什么会把阿萨命姑娘推崇为“风神”?这就是本章要着重探讨的问题。
祭风仪式场的主神 达勒阿萨命
(一)东巴经中关于阿萨命的记载
达勒阿萨命,纳西语原意为“达勒村的阿萨姑娘”,其命名方式为:地名贯人名加性别。达勒村在今中甸县金江乡,与丽江县红岩乡三仙姑村隔江相对,是纳西族世居的村落。
关于阿萨命的由来,东巴经《祭阿萨命》(1962年收集于白地的小型本)及《祭风·开坛点鬼经》(1962年收集于丽江文笔村哥巴文写本)中,作了如下记载:
达勒阿萨命,
阿妞阿沃是昵称,
许配石鼓拉都村。
母送女儿出嫁时,
九十九件新衣作嫁妆;
一件又一件,
缝衣不结线疙瘩。
母亲嘱咐又叮咛:
离家不兴回头看!
慈母爱心入儿脑,
女儿苦楚沁母心,
不回头看不行呵!
达勒阿萨命,
骑青鬃母骡,
走到石鼓拉什坡,
回头看一下;
风云突然闹变化,
左边吹白风,
右边刮黑风,
卷回达勒肯赤岩。
从这段经文来看,至少说明以下三个问题:一是阿萨命为达勒村人;二是阿萨命已许配石鼓拉都村;三是阿萨命出嫁时,骑的是一匹青鬃母骡,到达石鼓拉什坡时因违犯禁忌回头看故乡,突然被狂风卷回到家乡的山岩上。从此以后,东巴教把她推崇为风神祭祀,民间也广泛流行以下风俗:姑娘出嫁时不兴骑母骡;出嫁途中不能回头看故乡。
此外,在上述两册东巴经及本画谱中,与达勒阿萨命一起祭祀的风神姑娘,还有六位,其命名方式也均为地名贯人名加性别,他们分别为:
尼那恩汝命(维西县恩汝娘)
英古阿时命(丽江坝阿时娘)
固堆束柯命(巨甸乡束柯娘)
阿昌蚌丁命(虎跳峡蚌丁娘)
达汶达孜命(达汶村达孜娘)
介洛介因命(大理县介因娘)
阿萨命从金沙江东岸的达勒村出嫁到金沙江西岸的石鼓,为什么会被狂风卷回到家乡山岩上,其象征寓义是什么?寄托着人们什么样的思想感情?阿萨命与其他六位姑娘是什么关系?她们为什么会成为无处不到的风神而祭祀?以上问题仅从上述简单经文和祭祀活动内容,还难以分析出其历史缘由,因此需得参照民间口碑传说故事,才能进行综合研究和客观的历史分析。
(二)民间传说故事中的阿萨命
这里要介绍的《达勒阿萨命的故事》,是根据笔者青少年时在家乡听到的传说、周汝诚先生于五十年代初期的转述、1956年到中甸县金江区的调查(区公所在吾竹),综合整理而成,曾收入1962年由中央民族学院语文系作为教学资料而油印成册的《纳西族民间传说故事集》中,故特此说明。
在金沙江边的达勒观音岩(即肯赤岩)上,仿佛有一个人,骑着一匹马,贴在山岩上;当你从近处看的时候,真像一个女人骑着一匹草白骡子一样,越看越像。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贴在观音岩上呢?
古时候,金沙江边的达勒村里,有一户主名叫阿萨,他有七个女儿。在七姐妹中,大女儿阿萨命长得最漂亮,人称美女星,针线活也做得好,料理家务也十分麻利,纺线、织毡、裁衣、刺绣、煮酒、做饭……样样都行,而且是一个聪明伶俐、能歌善舞的好姑娘,她唱出来的歌,清脆柔和,宛如蜜蜂唱歌一样地清脆,蝉儿鸣声一样地悠扬,句句牵动乡亲们的心弦,所以阿萨命的歌,在整个金沙江沿岸远近数十里的纳西族村寨是顶有名的,可是她一直还没有许给人家。
阿萨命平时在村里,经常和姐妹同伴们谈论姑娘们的私房话时,她总是这样说:我自己的姻缘要由我自己寻找结合,我要寻求这样一个小伙子,歌儿唱得棒,芦笙跳得好,干活又勤快,心地又善良。她自己平时不论到山里砍柴,还是在地里薅草,歌儿总不离口地唱着:
阿昌棕叶稀,
我本穷家女;
不喜富户子,
只爱穷家郎!
所以一般的小伙子,也不敢随便去找她对歌或求爱。当地有不少歌手都想争着要和她好,但都以对歌时对不过她,所以一个也没有成功。
祭风仪式
有一天,石鼓拇瓜寨的拇瓜若,渡了金沙江,特到达勒村找阿萨命对歌。拇瓜若唱的歌据说也很有名,他还经常出远门到英古地(丽江)去唱;他的嗓子特别好,唱起歌来,对面山岩上顿时会响出嗡嗡的回音,方圆几里都能听见,真是歌彻云霄,山鸣谷应。阿萨命一听见拇瓜若那嘹亮的歌声,非常喜欢他,十分乐意和他对歌。他们两个呀,白天二人对《谷气》山歌,晚上对《阿麦达》歌舞,由于他俩唱的实在好,听歌和伴舞的人也越来越多,你说男的唱得好,我说女的比男的唱得更好,就这样唱来唱去,已经唱了三天三夜,真是歌逢对手,难解难分,实在舍不得离开而散歌分手了。他们两人呀,你爱我来我爱你,通过对歌结深情,永誓相好结良缘,约定年冬来结婚。
俗话说,房后的刺蓬也有耳朵呵!这件事被丽江城里的土司木老爷知道了。木老爷下了吃人魔王的毒心,亲自来到达勒村,他一见了阿萨命,便垂涎不已,假惺惺对阿萨命父亲说:“金凤凰不能与恶老鹰飞翔,白兔不能和箭猪蹦跳,这朵美丽的映山红,再不能让野人采走了。”木老爷好像沟底烂蛤蟆,想吃云间飞的白鹤肉。阿萨命的父亲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王言不吐第二次!”谁敢违抗纳西王木老爷呢。傍晚阿萨命从地里回来,知道了这件事后,好似晴天霹雳,晕头转向,对父母哭诉说:“刚出窝的小鸟呀,别让她到暴风雨中去,任其风吹雨打,孤独地栖息在树梢头呵!我是阿爹阿妈的心肝,我不爱荣华富贵,我不愿离开美丽的家乡,我更不愿离开您们呵!我不能像绿鹦哥那样,天天被人拴在铁架上;不能像红春鸟(“精笔居”)那样,时时被人关在竹笼中;我不能自己走进铁牢,我不能自己跳入火坑,永远被那吃人的魔王任意凌辱和践踏!”
阿萨命父亲不得已地劝女儿:“苦命的孩子哟,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砍的是人家的山,种的是人家的地,谁要违抗木老爷的旨意,小至全家老小,大至左邻右舍,三亲六戚,甚至全村都要遭殃呵!”全家老小哭哭啼啼,亲戚邻居也来安慰,没有一个不疼爱阿萨命,谁也不忍心这样一个好姑娘被拖进虎口,个个都流下同情的泪水,真是哭声震天,血泪成河,苦楚如山!
木老爷转回丽江路过石鼓拇瓜寨时,叫随从到拇瓜若家,对拇瓜若父亲威胁说:“老爷有令,你家小子别想娶阿萨命了,从今以后,也不准他过江去,否则担心割肌吊骨,打烂脚杆!”拇瓜若知道后,心里好像利针刺、锥子扎一样,心神恍惚,头昏眼花,耳朵直嗡嗡叫,气得胸口要炸裂一样,性子也特别暴燥起来,时常摔碗打瓶,有时候却一个人干瞪眼地呆在那儿不动,不久便得了气病,卧床不起。
有一天晚上,天空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能干的阿萨命,趁夜深人静的时候,骑上一只山羊皮革囊,一个人渡了金沙江,悄悄来到拇瓜寨,来找亲人拇瓜若。那几天拇瓜若也因得气病而整夜不眠,很快听见了阿萨命的喊门声,拇瓜若犹如爬山遇泉、久旱逢雨,病魔好像也被顿时驱散了一样,心跳嘟嘟响,赶忙起来去开门。两人患难又相逢,感到分外的亲热,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内房中。
阿萨命对拇瓜若说:“我们两个哟,大路十六条,要走怎样的一条道呢?”
拇瓜若回答说:“我们两个哪,如今好像鸡蛋碰石头,芋叶挡暴雨,怎样才能躲开那些豺狼虎豹呵!”
“恶鹰抓小鸡,假若我被抓进木家去的话,人生不会有两次,我俩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花椒虽说小,也能麻住人,我俩这两条命,跟那吃人魔拼了吧!”阿萨命很有骨气地这样说。
“石头掷出天空,掉下来还是会打自己的头呵!假若闯出大祸来,我俩遭殃完结还不要紧,家里老老小小,村里男男女女,都要为我俩而遭殃呵!”拇瓜若想的多一些。
“我们两个哪,虽说无路可走了,无桥可过了,但是路不是人走出来的吗?桥不是人搭出来的吗?天地是广阔的呀,道路是漫长的呀,天无绝人之路,我俩趁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狠下一条心,去远走高飞,赶紧一齐逃出去吧!”
“我心爱的妹呀,不要不懂事了,难道你还没听说过吗?乌鸦飞七天,还是木老爷的天下呀,能逃到哪里去呢?”
阿萨命已无可奈何,伤心已极,泪水汪汪,好像下雪蛋子一样滴滴不止,边哭边说道:
我心爱的阿哥呀,
我俩正像鱼和水,
鱼要水来水要鱼,
实不忍心分离呵;
哥妹生时不成双,
死后定要结良缘!
快到高高玉龙山,
游翠阁去殉情吧;
人人都说游阁乐,
代代相传游阁好,
生时不能过自由,
死后定要享幸福。
他俩正倾吐衷情,雄鸡喔喔地叫起来了,东方快发白了,时间不等人哪,怎么办呢?碰巧正在这关键的时刻,他俩相会被拇瓜若家人发觉了。胆小如鼠的拇瓜若父亲,一见了阿萨命,知道事情不妙,非常害怕,担心会闯下更大的祸害,就急忙胡乱劝说一番,连劝带拉把阿萨命连夜送回达勒村。阿萨命被送回达勒村后,木土司家也听到了风声,不几天就派人到达勒村,每天都有人看守住她,不让阿萨命跨出大门坎一步。
日子过得很快,冬天已经来到了。阿萨命成天在家里愁闷,心底里好像结了一层融不化的厚冰。抬起头来望望天空,只听见云间独鹤声声叫,但是当她定了定神,搓搓眼睛望着天空的时候,连白鹤的影子也看不见了!那凄凉的白鹤声,也渐渐地消失在茫茫的天空之中。阿萨命真是到了心弦断裂的地步,眼圈儿一天天地凹下去;好像一朵鲜艳的山茶花,被旱天烈日晒得枯萎了一样。拇瓜若的病也越来越重,家里请了有名的东巴祭司念经驱鬼,无济于事;又请了好几位远近单方名医,也医治不好,不久他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临死时,留下了一句遗言:“我死之后请埋在拉巴(石鼓)拉什坡,通往英古地(丽江)的大路旁。”村里人也实在可怜他,按照他的遗言,不经火葬,就埋在拉什坡的大路旁。
阿萨命于当年腊月腊八就要出嫁了,木老爷家送来了许多聘礼过门:七坛白酒,九坛黄酒;七方鲜肉,九方琵琶肉;七盘坨茶,九盘沙糖;七匹细布,九匹粗布;七件绸衣,九件缎衣;七张披肩,九条裙子;七个头帕,九双绣鞋……真是花花绿绿,应有尽有。可是阿萨命连看都不看一眼,她把酒瓶茶盘打得七零八碎;布匹绸缎衣裙鞋袜,丢得五零四散,满地都是。木家请来的许多媒婆,巧嘴利舌来劝说阿萨命,却一个个都被阿萨命骂得狗血淋头,她们只得吐吐舌头,抖抖身后的灰尘就灰溜溜地走了。
腊月腊八那一天,母亲送女儿出嫁。女儿是母亲身上的肉块,给了许多嫁妆,美丽的新衣裳有九十九件,女儿的苦楚印在母亲心怀,件件衣服缝线没有结疙瘩。那一天,天空蓝蓝云儿淡,虽说是个腊月的好天气,不知怎的太阳光照得人难受。木老爷洋洋得意,亲自骑着大红马,一路打彩旗,鸣鼓号,带着一大群家丁官员,拥拥簇簇,好像六月发山洪一样,拥进了达勒村。阿萨命被逼着骑上了一匹草白母骡,前呼后拥。走到高高的拉巴拉什坡的时候,回头一看,金沙江水犹如一条彩色的巨龙在翻腾,对面家乡的肯赤岩高山仍雄威地屹立在江对岸,一层层的梯田,一座座的村庄,……这一切都映入她的眼帘,引起她对家乡的无限怀念与深情,眼泪像泉水一样越流越多,她多么舍不得离开这美丽的家乡呵!于是她请求身旁的侍从稍停一下马,她要最后看一眼这美丽的家乡。碰巧这儿正是拉什坡埋葬阿萨命情侣拇瓜若的地方,正当阿萨命转回头看路旁坟堆的一刹那,天气突然变起来,左边吹起了白风,右边刮起了黑风,大风卷起了乌云,顷刻之间,暴风骤雨,雷电交加,山吼地叫起来,阿萨命连人带骡被风云卷走了,卷贴在达勒村后的肯赤岩上,后来变成为一尊风神娘娘,所以把肯赤岩改称为观音岩。
木老爷被狂风刮得猛,眼睛不能睁开,眼泪像流水一样流个不停。相传从此以后,他如果向谁家姑娘贼眉贼眼,马上就会流泪,而且流个不止。
阿萨命因心地善良,怀念家乡,所以家乡如果要发生什么兵荒马乱、年灾月厄的时候,她事先会提醒乡亲,在观音岩上对着下面不停地唱起来:
三仙姑大嫂,
三仙姑大嫂,
猪儿翻地了,
鸡儿扒田了!
她死之后,金沙江两岸的人民,所有的纳西人都可怜她,同情她,怀念她,敬仰她,所以在阿萨命家乡达勒村,修建了一座“风神娘娘庙”。每逢六月,人们纷纷到庙里去敬香;有不少地区,则在每年春天风季里,请东巴在山上举行祭风神阿萨命仪式,一直在怀念着她。(关于阿萨命的传说较多,另有一种说:她是丽江酋长“木天王”的七公主,与青年男仆相爱,木天王发觉后,认为有伤风化,即把她嫁给中甸富家,到达勒村对岸时,男仆追赶而至,阿萨命回头一看,为情侣生分而悲痛欲绝,随即发生大风把她裹卷的事。——编书者注。)
祭风仪式
上述阿萨命的故事,比东巴经中所载阿萨命的由来反映得更全面了:
第一,阿萨命是江东达勒村人,是一位才貌出众的“命根”美女星;东巴经只记“阿妞”是阿萨命昵称,没有指出阿萨命是一位美女星。
第二,阿萨命已与石鼓拇瓜寨的拇瓜若相好,并约定成亲,而东巴经只说阿萨命已经许给石鼓拉都村,民间故事比东巴经更具体明确。
第三,阿萨命因为是一位美女星,所以被土司木老爷强迫逼婚,而东巴经则无此重要的内容。
第四,阿萨命在被逼出嫁途中,在石鼓拉什坡被风云卷回到家乡的肯赤岩上(东巴经也有此内容),变成风神被后人祭祀,其实质是一种寄托着后人对她的同情和怀念,故事既歌颂了阿萨命的高尚品格,同时也鞭挞了木氏土司的凶恶残暴,充分反映了人民群众的善恶观,因此更能反映出阿萨命这一人物形象的历史真实。
(三)阿萨命其人的历史原型
上述阿萨命的民间故事,指出阿萨命被木老爷逼婚,但“木老爷”是泛指丽江木氏土司,并未指名木氏土司中的哪一代土司,姓甚名谁。据丽江县鸣音乡东巴经《祭风·开坛点鬼经》载:“达勒阿萨命,住在告增鲁盘坞,嫁到英古阿时村,配给阿大来瓦那个人。”(东巴和即贵讲述)“告增鲁盘坞”即告增白石寨,东巴经中很多人物都有住在“告增白石寨”之说,不一定是实指。“英古”即指今丽江坝,“阿时村”当指今丽江大研镇原木氏土司府住地黄山村;东巴经中记载的其他六位风神娘中的“英古阿时命”,当为阿萨命被逼到土司府后的别称。“阿大来瓦”系阿萨命之配偶。
查《丽江木氏宦谱》,知府阿甲阿得,官讳木得,与“阿大”音近,民间故事中的“木老爷”,可能是元末明初丽江土知府木得,此其一。木得于明初多次率兵到过今龙蟠、石鼓、巨甸等金沙江上游地区,即宦谱所载“攻破石门关铁桥城等处有功”,有时间和条件接触美女星阿萨命,此其二。宦谱木得传载:“次妻阿室弥”,与“阿萨命”音近,与“阿时命”音同,可以说是相当吻合,此其三。还有民间和东巴都俗称阿萨命为“阿空敬”(妾),elku为“妻”,jil即“小”,与宦谱“次妻”之称完全相同。根据以上分析论证,我认为纳西东巴教祭风仪式中的主祭之神、著名的达勒阿萨命姑娘,在历史上确有其人,就是《木氏宦谱》中的丽江土知府木得次妻阿室弥。由此证明,东巴教的祭祀内容与活动仪式,也是随着纳西族社会历史的发展而发展,并与一定的历史与人物相联系,上述把明初土司木得次妻阿室弥(阿萨命)当作风神祭祀,就是一个典型的具体实例。
至于东巴祭风仪式中与阿萨命一起祭祀的其他六位姑娘,在民间故事中说成是阿萨命的六个姐妹,其实是一种历史的附会。其中的“英古阿时命”与阿萨命当为同一个人(已前述),还有五人则很可能是都有与阿萨命一样的历史命运,即因为都是各地的美女星,被木氏土司强迫逼婚做“阿空敬”(妾),因此被后人所同情敬仰而祭祀之。
注:本文载和志武著《祭风仪式及木牌画谱》,云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