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 ping:从“欧洲选择”到“文明选择” - 俄罗斯的“概念转弯”及其对欧盟政策的影响

日期: 2025-02-21 09:01:36 |浏览: 23|编号: 75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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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 ping:从“欧洲选择”到“文明选择” - 俄罗斯的“概念转弯”及其对欧盟政策的影响

从“欧洲选择”到“文明选择” - 俄罗斯的“概念转折”及其对欧盟政策的影响

lu ping

【抽象的】

在担任新总统后,普京签署了一项命令,以通过“俄罗斯联邦历史教育领域的国家政策基础知识”,重申俄罗斯是一个文明的国家。随着俄罗斯 - 欧洲关系逐渐恶化,俄罗斯的身份开始逐渐从欧洲文明的一部分转变为一个“向东转向”的欧洲国家。最终,在针对乌克兰进行了特别的军事行动之后,他宣布自己正在与欧洲“闯入”并宣布自己。对于一个文明的国家。在大力促进“向东”战略的背景下,俄罗斯 - 乌克兰冲突尚未结束,欧盟的制裁仍在增加,对“文明国家”身份的识别已从反思的概念中提升俄罗斯文明的特征和增强俄罗斯民族意识具有意识形态色彩,该国的身份解决了俄罗斯面临的紧急身份危机,帮助俄罗斯统一了其概念避免在东方和西方之间遭受损失,重新确定该国的国际地位,并使西方霸权和现有的国际秩序抵抗更加合理。但是,由于诸如根深蒂固的欧洲中心主义和不愿完全依靠中国之类的因素,俄罗斯仍然希望在遵守国家利益的同时使俄罗斯 - 欧洲关系正常化并发展双边关系。

【关键字】

俄罗斯;文明国家;欧盟文明选择;欧洲选择;概念上的改变

【基金项目】

Lu ping是俄罗斯东欧和中亚研究所外交研究办公室的副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

2024年5月8日,普京宣誓就任俄罗斯的新总统,第二天签署了一项命令,通过“俄罗斯联邦历史教育领域的国家政策基础知识”,这重申了俄罗斯是一个文明的国家, “俄罗斯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伟大国家,它是一个文明的国家,将俄罗斯人民和欧亚大陆的许多其他种族团结到一个统一的历史和文化社区,并为全球做出了巨大贡献 发展。”在俄罗斯,文明国家不是一个新概念。 2012年1月,普京在他的竞选活动中提到俄罗斯是俄罗斯总理和总统候选人。在提出了“向东”的战略之后,为了振兴俄罗斯民族意识以促进该战略的实施,普京再次指出了那年的工会地址,当年俄罗斯是一个文明的国家。 2023年,俄罗斯成为一个文明国家的概念被正式写入3月31日颁布的“俄罗斯联邦外交概念”,这意味着俄罗斯不是欧洲文明的一部分,而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独立文明,和一个俄罗斯国家。庞大的欧亚和欧洲太平洋大国与其他构成俄罗斯世界文化的共性的国家结合在一起。一年后,俄罗斯发布了“俄罗斯联邦历史教育领域的国家政策基础”,目的是通过加强对俄罗斯自己的历史的教育来巩固文明国家的身份。这种概念的转变表明,由于俄罗斯 - 乌克兰冲突,俄罗斯最终放弃了普京首次接管总统宣布的“欧洲选择”,并以“文明选择”和“文明选择”和在“转向东方”时,它完成了“概念转变”,即将来,俄罗斯将不再寻求融入欧洲,不再依靠文明层面,而不再参与西方领导的全球化进程在政治层面上将根据其自身利益来确定未来的欧盟政策。

1。“概念转向”:从“欧洲文明的一部分”到“文明国家”

俄罗斯的民族身份是什么,即“我们是谁?”对于俄罗斯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数百年来没有明确的答案。有许多因素决定一个国家的身份,例如国家,领土,宗教,意识形态等。对于俄罗斯来说,欧亚大陆地区的独特领土特征使得很难就俄罗斯是欧洲国家达成协议一个欧亚国家。因此,它无法对“我们是谁?”的问题提出统一的答案。许久。尽管如此,在苏联崩溃后,俄罗斯一直将自己视为外交实践中的欧洲国家。跨越苏联历史已有70多年历史的差距融入欧洲已成为俄罗斯制定外交政策的决定性因素,尤其是在欧洲政策方面。但是,俄罗斯是欧洲国家的想法非常容易受到双边关系的影响,并且随着双方之间的关系恶化,欧洲国家的身份逐渐被侵蚀和褪色。最终,在俄罗斯 - 乌克兰冲突爆发一年后,俄罗斯做出了新的“文明选择”。在官方一级,从“欧洲文明的一部分”到“文明国家”的“概念转型”已经完成。

(i)俄罗斯是欧洲文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苏联倒闭后,俄罗斯将加入由美国领导的西方“民主家庭”,这是该国外交政策的主要目标。对于西方的重要部分 - 欧洲 - 继续戈尔巴乔夫的“普通欧洲家庭”。新的外交思想,即俄罗斯和欧洲国家“都住在同一家中,但有些人从一个入口走进家中,而另一些人则从另一个入口走进家中”,国家需要合作才能建立在家。”彼此交流。”俄罗斯认为融入欧洲并与欧洲建造“共同的欧洲房屋”是加入“民主家庭”的自然部分。在1990年代后期,加入西方“民主家庭”的外交努力和经济改革失败了。俄罗斯再次站在十字路口,再次引发了有关该国应该去哪里的激烈辩论。在这一轮辩论中,长期以来的欧亚思想流派再次出现,认为俄罗斯既不是欧洲国家也不是亚洲国家,而是一个独特的欧亚国家,应该遵循欧亚的道路。莱哈乔夫()是绝大多数学者所代表的,从文明的角度来看,拜占庭式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在俄罗斯文化的出现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因此俄罗斯文明更加欧洲文明,俄罗斯应该采取欧洲道路。最后,普京以“欧洲选择”结束了辩论。

2000年初,俄罗斯外国和国防政策委员会在一份专门为新总统普京撰写的政策建议报告中指出了俄罗斯面临的困境:“该国已进入终点。如果统治阶级无法领导社会续约它的国家政权和发展模式。”他说。俄罗斯注定要崩溃。 “俄罗斯外国和国防政策委员会认为,改变这种情况的方法是促进经济增长,融入国际社会并实现人民的财富和力量。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除了世界经济融合的过程外,俄罗斯没有其他理性选择。”同时,俄罗斯外国和国防政策委员会认为,外界,尤其是西方对俄罗斯不友好,并且存在隔离俄罗斯的趋势。欧盟的扩张过程正在接近俄罗斯,“如果这一过程与欧盟和俄罗斯的方法没有结合,则可以为某种经济隔离提供条件。”整合到欧洲被视为解决俄罗斯内部和外部困境的好药物。 2001年9月,普京在他在德国政府的德语演讲中宣布了俄罗斯的“欧洲选择”,这清楚地表明俄罗斯是一个“友好的欧洲国家”,并呼吁德国和俄罗斯“共同建造一个共同的欧洲房屋。 “ ,然后建立一个“统一的'大欧洲'”。

普京在2005年发表的《工会讲话》中重申:“俄罗斯是,当然是未来最大的欧洲国家。自由,人权,正义和民主的理想是欧洲人抑制的文化已经获得了数百年制度和市政和司法机构,形成相同的法律制度...我们一起做这一切,在某些方面,我们落后于欧洲标准,有时有时会超过欧洲标准。欧洲是改变国内经济状况并重新获得俄罗斯认可的国际地位的有效方法,并获得了大多数政治领导人和社会精英的支持,例如俄罗斯驻扎在美国大使B. Lujin认为,正如历史上经常出现的那样,俄罗斯在世纪之交必须做出决定,即,“这是西方最东端的国家还是东方最西端的国家?在其下,宏观建筑是俄罗斯的独特性,表现更好,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其创造力并压制其破坏性潜力。一个“浪子”,并认为确定融入欧洲作为俄罗斯的长期外交政策的途径意味着俄罗斯的“浪子”由于“ 20世纪初期动荡和悲剧性灾难的悲惨灾难”。 “美国和欧洲的有机文明环境”因此,俄罗斯将获得历史机会,成为大西洋双极政治空间中的“大西洋融合者”各州和欧洲,并承诺桥接美国和欧洲的裂缝历史使命,并可以在未来二十或三十年内实现可持续发展。

当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橙色革命”中遇到外交危机时,俄罗斯国家经济学高级经济学大学的世界经济和世界政治部教授C. 认为,要克服外交危机,俄罗斯应该首先去全世界。显然宣布“我们是谁?”俄罗斯和欧洲有共同的文化和价值观。俄罗斯是“大欧洲”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们必须遵守俄罗斯的欧洲身份。俄罗斯只有一个方向,也就是说,没有分界线。大欧洲”,在这样的“大欧洲”中,乌克兰将不会面对向东或向西的选择,而后苏联的空间不再是俄罗斯和西方竞争的舞台。独联体中的欧洲国家将属于俄罗斯和欧盟的伙伴关系范围。俄罗斯认为,作为一个欧洲国家,俄罗斯可以与欧盟进行全方位合作,吸引欧盟在俄罗斯的投资,引入欧盟高科技,然后在建立“经济空间”和“自由,安全,安全”时实现俄罗斯的现代化和欧洲的司法空间。将()融入现实。

但是,与俄罗斯所设想的那样,与欧盟的合作远非平稳。北约和欧盟向东扩展,后苏联空间中的“色彩革命”,价值冲突,新欧洲和旧欧洲之间的差异导致了合作的停滞,而欧盟缺乏外交自主权严重阻碍了整合的过程俄罗斯和欧洲。北约的几轮向东扩张引起了俄罗斯的强烈不安和不满,这直接导致普京在2007年3月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发表了激烈的批判性言论,因此西方同意普京开始“反西方”。慕尼黑安全会议举行了一个月后,普京发表了一篇文章,以澄清:“就自然和文化而言,我们的国家是欧洲文明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的人民为发展和保护欧洲文明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欧洲文化没有和的音乐,Lenny 和Vo Vu ,Vava 和Kasse 的文学绘画是无法想象的。

普京回答了从官方层面上回答了“我们是谁”的问题,并将促进“大欧洲”概念的建设,作为俄罗斯的最终目标,但欧盟提出了从里斯本到弗拉基沃斯托的俄罗斯 - 欧洲联合建筑弗拉迪沃斯托克的欧洲共同经济空间无动于衷。俄罗斯在各个方面(例如经济,安全和价值观)对与欧盟的矛盾和冲突感到失望,并绝望地转向亚洲。

(ii)俄罗斯“向东转动”,但仍然是一个欧洲国家

从政治上讲,俄罗斯的野心在欧洲很难实施。从经济上讲,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和欧盟自身的债务危机导致欧洲经济停滞不前。军事,北约是积极进取的。同时,与欧盟在人权问题等方面存在冲突,许多因素迫使俄罗斯“向东转动”。俄罗斯正在积极促进独联体框架内的次区域融合,并开始为建立欧亚经济联盟做准备。 2012年1月,俄罗斯 - 贝拉鲁斯 - 卡拉巴赫统一的经济空间。在2012年9月在弗拉基沃斯托克()举行的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会议上,普京正式宣布俄罗斯将“向东”“向东”,转向崛起的亚洲,尤其是中国,希望推动西伯利亚和远东的发展发展通过与中国的经济合作。

面对复杂的国际局势和国内国家冲突,与“向东”的同时,普京的解释和强调俄罗斯民族问题,俄罗斯历史以及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复兴。 “文明国家”的概念始于他的文章。出现。普京于2012年1月23日发表了一篇题为“俄罗斯:民族问题”的文章,作为俄罗斯总理和总统候选人,首次提到俄罗斯是“文明国家”。文章指出,俄罗斯是一个多种族的社会,但它是一个统一的人。语言,文化和历史等“统一的文化法规”形成了俄罗斯的文明身份,并将俄罗斯所有种族的人民团结在一起,成为“文明国家”。普京在2012年12月发表的《国际电联讲话》中强调了恢复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必要性,并再次提到俄罗斯是一个文明的国家。普京这次使用了“文明国家”一词,并未具体解释,俄罗斯的所有部门都没有特别注意它。随着俄罗斯 - 欧洲关系的发展以及“向东”战略的实施,“文明国家”与俄罗斯的概念之间的相关性逐渐增加,并且它的含义继续得到丰富。

1。在乌克兰危机之前,欧洲国家对亚洲进行了关注

随着欧亚大陆经济一体化的逐步发展,俄罗斯民族认同的问题再次变得突出。这一轮讨论的核心问题是在俄罗斯“向东”的欧亚融合过程和向东趋势的过程中稀释和削弱了其欧洲民族身份。

俄罗斯将欧盟视为其最重要的经济伙伴,在乌克兰危机爆发之前,欧盟一直是俄罗斯最大的贸易伙伴。除了经济外,欧洲对俄罗斯的重要性在精神层面上更反映了。 2008年,俄罗斯外交和国防政策委员会在其政策建议报告中指出,梅德韦杰夫()担任总统,尽管欧盟由于许多问题和困难而处于发展阶段,但不管欧盟的发展如何前景,由于历史。和宗教因素(这决定了俄罗斯思想的一致性),这是俄罗斯最重要的地区。”担心失去欧洲的精神支持是俄罗斯精英反对授予俄罗斯欧亚身份的重要原因。在2008年的《俄罗斯联邦外交政策概念》中,俄罗斯展示了其作为欧洲国家的欧洲政策目标,即“建立一个真正开放,民主,地区范围的集体安全与合作制度,以确保从温哥华到统一到统一()的欧洲大西洋地区。但是,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导致欧盟经济停滞不前,这是欧盟扩张所面临的一系列问题,俄罗斯的“向东”积极进步开始使俄罗斯感到不安,并陷入了政治和经济状况朝着欧亚的方向发展。结果还担心越来越远离欧洲的纠缠。

卡拉加诺夫()是俄罗斯国家研究高等经济学大学的教授,俄罗斯外国和国防政策委员会主席名誉主席,他认为欧洲处于严重和难以从以前的系统危机中恢复过来,这不仅会影响俄罗斯的经济。 ,这也是俄罗斯传统欧洲国家定位的打击。欧洲国家的身份是俄罗斯经济,政治和社会现代化和发展的最重要来源,也是俄罗斯文明和现代化的摇篮。卡拉加诺夫指出,欧洲危机使欧盟及其成员国在未来几年内成为没有发展前景的伙伴,因此俄罗斯应该“向东”,并寻求新的经济增长,并在整个欧亚大陆地区的地理特征中寻求新的经济增长。对于俄罗斯而言,高级意味着在文化中维持欧洲特征,并在经济中越来越成为亚洲人。他认为,从长远来看,“转向亚洲”疏远欧洲威胁着俄罗斯的民族认同和俄罗斯的地缘战略安全。

俄罗斯科学院的通讯学院,苏联外交大臣安德烈·格罗米科(Andre )的儿子阿纳托利·格罗米科( )认为,现代俄罗斯无疑是一个欧洲国家,感觉自己,思考和行为像欧洲大国。俄罗斯的政治,外交,经济和文化历史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与欧洲首先密切相关,俄罗斯是欧洲文明的最大组成部分之一。俄罗斯的“向东”与疏远欧洲无关,因为俄罗斯不能疏远自己。格罗米子()认为,“大欧洲”是俄罗斯的后方,并且可以保证后方可以提高其在其他地区的成功机会。因此,它仍然需要依靠“大欧洲”来朝着亚洲迈进。

在这种主流观点下,尽管“大欧洲”的概念不能在欧洲提倡,但与欧盟的“现代合作伙伴关系”和四个“共同空间”倡议没有答案,但联合国已禁止俄罗斯国家和欧盟由于人权问题。但是,普京第三任期所采用的2013年俄罗斯联邦外交政策概念仍然强调俄罗斯和欧洲在地理,经济,历史和欧洲文明方面的不可分割性,并将与欧洲 - 大西洋地区的国家建立关系。作为俄罗斯外交的优先发展方向,它将促进俄罗斯 - 欧盟“现代伙伴关系计划”的有效实施,发展互惠能源合作,在欧洲建立共同的综合体,并与欧盟共同建立一个统一的市场。普京在2013年9月在瓦尔迪亚国际辩论俱乐部会议上的演讲中特别讨论了俄罗斯的身份问题。普京认为,许多欧洲大西洋国家偏离基督教价值观,这是西方文明的基础身份,这是俄罗斯身份的严重挑战。考虑到每个地区的种族和宗教特征,并确保统一国家的多样性,俄罗斯国家体系的特征源自文明国家。俄罗斯的整个历史应该成为俄罗斯身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与邻国的融合是俄罗斯的绝对优先事项。欧亚联盟将在21世纪和新世界保持欧亚历史空间的民族认同。目前,“文明国家”的概念仍然指俄罗斯的文明特征,尚未提高到国家属性的水平。

普京的讲话围绕着俄罗斯的身份,指出俄罗斯的身份面临着挑战,但没有提到俄罗斯是一个欧洲国家。取而代之的是,他强调俄罗斯应该恢复自身,重返自己的历史,巩固民族身份,并接受东方和西方最好的。思想和实践。普京在2013年12月的国际电联讲话中强调,在整个21世纪,振兴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是俄罗斯的优先发展方向。显然,普京开始强调和加强俄罗斯的欧亚属性。但是,许多俄罗斯政治精英和学者不同意俄罗斯的“转向亚洲”及其欧亚文明和身份。俄罗斯外国和国防政策委员会成员,俄罗斯国家研究高级经济学大学的世界经济和国际政治系教授德米特里·特雷宁( 苏联太空国家。尽管俄罗斯在安全和人道主义领域中实现某种程度的融合是有意义的在区域历史中存在的存在。特莱宁认为,尽管俄罗斯将来无法成为欧洲的一部分,但俄罗斯是欧洲的起源到其文化的欧洲国家,这是俄罗斯在世界上成功的优势,而对西方的反对将破坏这一点优势。因此,俄罗斯必须承受重复历史的诱惑。

可以看出,尽管与欧盟的外交困境和欧亚融合的进步导致俄罗斯支持该国的“向东”与亚洲国家和地区合作,但它仍然否认俄罗斯文明具有欧亚的特征,并坚持认为俄罗斯认为俄罗斯是欧洲国家,欧洲是国家发展的未来。乌克兰危机于2014年爆发,俄罗斯以欧洲中心主义者的悬崖状跌倒袭击了俄罗斯的欧洲中心主义。他以前关于俄罗斯文明归属问题的坚定立场开始放松。

2。在乌克兰危机之后,“大欧亚大陆”的概念和返回欧洲的概念

2014年的乌克兰危机成为俄罗斯 - 欧洲关系的分水岭。克里米亚进入俄罗斯后,欧盟迅速打断了每年两次举行的俄罗斯 - 欧洲峰会,俄罗斯 - 欧洲的关系跌至双边关系史上的最低点。在批评欧盟对俄罗斯的政策时,俄罗斯精英被迫再次问自己:“我们是谁?” “我们在哪里?” “俄罗斯是欧洲国家吗?” “俄罗斯会回到欧洲吗?”

在危机开始时,俄罗斯仍然认为这是一个欧洲国家。在2013年底,乌克兰的国内局势开始剧烈动荡,但普京在2014年1月参加俄罗斯 - 欧洲峰会时仍坚持将他的“大欧洲”概念提升为欧盟国家。欧盟对俄罗斯实施了经济制裁,俄罗斯采取了反负荷措施。随着局势进一步恶化,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主席伊万诺夫宣布,“大欧洲”的概念失败了。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在政治层面上与欧盟没有外交关系,但俄罗斯并未与欧洲隔离。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不包括对双方至关重要的能源合作,并且文化交流尚未被打断。在经历了2014年和2015年最困难的2014年和欧洲,俄罗斯和欧洲开始逃避制裁并恢复经济合作,贸易销量迅速反弹。同时,俄罗斯仍然与许多欧洲国家保持双边关系,德国,法国,意大利和奥地利等重要的欧盟国家一直在呼吁制止对俄罗斯的制裁。特朗普于2017年担任美国第45任总统后,他实施了“美国第一”和“隔离主义”外交政策。欧盟被推到俄罗斯,并开始与俄罗斯在重要的国际热门问题上合作。因此,俄罗斯和欧洲实际上是通过双边关系在没有外交关系的情况下通过双边关系来维持政治和经济合作,并且处于“冷和平”状态。这种特殊的情况使俄罗斯的公司欧洲中心人充满信心,对返回欧洲。 “我们是谁”的答案仍然是,俄罗斯是一个欧洲国家,例如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学术委员会主任安德烈·科图诺夫( )。反对俄罗斯“向东转动”的原因之一是“俄罗斯文化是欧洲文化的不可侵犯的一部分,不属于任何其他文化”。亚洲只需要俄罗斯的自然资源,而欧洲则专注于俄罗斯的全面现代化,因此与欧洲关系有关,对俄罗斯更有利。

在此期间,俄罗斯对返回欧洲感到乐观。在2016年6月,普京在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上正式提出的“大欧亚伙伴关系”的概念中,欧盟将与欧亚经济联盟建立联系,并最终从里斯本到雅加达广阔的公共空间的一部分。在同年11月发布的“俄罗斯联邦外交政策概念”中,与欧盟关系的战略目标是基于协调和对接,形成从大西洋到太平洋的常见经济和文化空间欧洲和欧亚大陆之间的整合过程。 。

但是实际上,与欧盟的关系尚未按照俄罗斯的意愿恢复正常。面对现实,欧盟继续延长对俄罗斯的制裁时期,欧亚经济联盟的建立和平稳运作,以及与亚洲国家和中国等地区的经济合作的显着结果,一些俄罗斯学者已经有了开始认真考虑“向东转动”和欧亚地区的问题。除了西伯利亚的意义以及远东对俄罗斯的历史及其与俄罗斯文明的关系,逐渐接受俄罗斯的身份为欧亚国家,例如卡拉加诺夫(),即“大欧亚伙伴关系”的思想的建议者。

卡拉加诺夫放弃了先前的观点,即俄罗斯是欧洲国家。他认为,欧洲和西方已经完全失去了军事优势,世界的政治和经济中心正在从西方转向东部,中国,印度以及其他亚洲国家和地区也在上升。对于俄罗斯而言,“大欧亚大陆”的概念是一个概念框架,有利于俄罗斯自我认同作为“北欧亚大陆”的中心和北部的自我认同,以及在地球经济,地理战略和历史文化方面的上升大陆。俄罗斯在与东方和西方的合作方面具有深刻的历史经验,宗教和文化的包容性有助于俄罗斯在欧亚大陆的合作中发挥领导作用。 an means that will "enter its own " and "go home" with its own and Asian . “In many years we will that we are no the edge of the East, and its to most of , it has a thing of the past—going to Asia, new , and , we are home; from With a high and , and a great power, we are our own as a great power—a multi- . We are ,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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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列宁同样认为在可预见的未来欧洲仍将依赖俄罗斯的能源供应,而俄罗斯的国家预算同样也依赖油气收入。在相互依赖之下,即使政治、军事关系中断,俄欧仍可在卫生和气候变化领域进行合作。

俄乌冲突断绝了欧洲中心主义者重返欧洲的最后希望。在与美国和北约就安全保障问题举行多轮谈判却未能得到建设性结果后,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对乌克兰实施了特别军事行动,俄罗斯与“集体西方”原本已岌岌可危的关系就此 . “北溪-2”天然气管道的被炸更令维系俄欧关系的压舱石不复存在。最终现实迫使欧洲中心主义者对欧洲忍痛割爱,文明国家成为欧洲国家身份的替代选项。如特列宁在文章《我们是谁,我们在哪儿,我们要什么——以及为什么》中指出,对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宣告了俄罗斯与西方的彻底决裂,意味着俄罗斯要放弃坚持了几百年的自我身份定位,即俄罗斯是欧洲国家,是欧洲大陆不可分割的平衡力量,是欧洲文明的一部分。俄罗斯必须重新进行定位,将自己视为独立于欧洲的政治单位,其文明与欧洲相关但又独立于欧洲。俄罗斯作为一个地域辽阔的多民族国家,拥有多样文明,确切地说是文明大国。普京在2022年9月末举行的卢甘斯克、顿涅茨克、赫尔松和扎波罗热地区并入俄罗斯签约仪式上的讲话中直接指出:“俄罗斯是千年大国,是文明国家。”

俄乌冲突令俄罗斯精英在国家身份问题上前所未有地达成了共识,即俄罗斯应脱离欧洲,确立自己独特的国家身份和地位。2023年3月31日,普京签署命令通过了最新版《俄罗斯联邦外交政策构想》,从战略层面确定了俄罗斯是“独特的文明国家”,一个欧亚大国。2024年5月8日普京签署通过的《俄罗斯联邦历史教育领域国家政策的基础》重申俄罗斯是文明国家,这一定义是制定历史教育政策的依据之一。

俄罗斯的欧洲国家身份认同从苏联解体至今经历了一个被侵蚀、被削弱到最后被消解的过程,从欧洲国家转变为“文明国家”是俄罗斯官方与智库学者共同探索俄罗斯发展道路的结果,在这一过程中文明国家一词也从一个模糊的概念逐渐变得清晰而富有内涵。俄罗斯国家身份认同的变化与俄欧关系的变化密不可分,始终无法融入欧洲和与欧盟关系的“决裂”让俄罗斯最终从持续了三百多年的“欧洲梦”中醒来,放弃了“欧洲选择”,而重新作出了“文明选择”,完成了在国家身份认同上的“观念转向”。

二、俄乌冲突背景下,文明国家身份对俄罗斯的意义

“文明国家”的概念源自美国汉学家白鲁恂对中国的看法,他认为把中华民族凝聚在一起的是文化、种族、文明等意识,而不是将整个民族归结为一个国家的身份,即中国是一个伪装成民族国家的古老文明。受白鲁恂启发,英国学者马丁·雅克进而提出了中国是文明国家(-state)的观点,认为“中国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民族国家,而是一个文明国家,而且是大陆文明”。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历史延续性是其鲜明特点。作为文明国家,中国幅员辽阔,多样性突出,能够包容一个多元化体系。中国的发展完全不同于西方,其崛起是对欧洲民族国家(-state)理念的直接挑战,并将改变当今的国际体系。

在俄罗斯看来,俄罗斯方方面面都符合文明国家的特征,领土的广袤性自不必言,悠久的历史和多民族特性更具有成为文明国家的说服力。2012年普京在《俄罗斯:民族问题》一文中指出,“俄罗斯尽管表面上看与欧洲很相像,但实际情况完全不同”,与欧洲的民族国家和美国基本由移民组成的“大融炉”不同,俄罗斯不是单一的民族国家,而是经历了几个世纪发展的多民族国家。在当年的国情咨文中普京指出,俄罗斯的历史既不始于1917年,更不始于1991年,而是有着连贯一致的千年历史,几个世纪以来始终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是由俄罗斯人民、俄语和俄罗斯文化联结在一起的文明国家。

为什么俄罗斯几百年来致力于融入欧洲的努力未能成功?为什么“大欧洲”构想有利于欧洲团结和实力的巨大提升却遭遇失败?“文明国家”概念的适时出现,从文明的角度给这些长期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以合理的解答,同时也恰好满足了俄罗斯因遭遇身份认同危机而迫切需要重建新身份的需求。

第一,“文明选择”是俄罗斯“欧洲选择”失败以及与包括欧盟在内的“集体西方”决裂的结果。

俄总统助理乌沙科夫形容俄欧关系时曾表示,“俄罗斯在欧洲这个家园里没有自己的房间”。与欧洲关系的决裂既是政治上的,也是经济上的,在俄罗斯对乌克兰采取特别军事行动后更是人文和文明上的。俄欧政治上的决裂在2014年初乌克兰危机爆发时已经发生,克里米亚入俄导致欧盟中断了与俄罗斯的外交关系。但2016年欧盟外长会议通过的对俄关系五大原则,有选择地与俄罗斯在欧盟感兴趣的国际问题上保持协作,以及支持俄罗斯的公民社会、欧盟与俄罗斯民众之间的联系确保俄欧在政治关系中断的情况下保持良好的人文交流和在重大国际问题上的政治合作。此外,俄罗斯与欧盟成员国保持了正常的气候、经济和能源双边合作,甚至在特朗普任美国总统时期保持了政治合作。俄对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最终导致俄欧关系全线崩溃。在乌克兰危机后保持中立的欧洲国家放弃了中立,瑞典和芬兰加入了北约,西方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对俄罗斯实施了全方位严厉制裁,俄罗斯陷入与“集体西方”的对抗。尤其科学、艺术、教育和体育等人文领域也被纳入制裁范围,俄罗斯学者认为这是包括欧洲在内的“集体西方”针对俄罗斯文化采取的“删除”行动,即消除俄罗斯在欧洲的痕迹,抹去俄罗斯的身份认同。在与西方尤其在与欧盟彻底“决裂”的背景下,俄罗斯“可以一只脚站在西方,另一只脚站在非西方的日子一去不返了……俄罗斯和西方之间已经出现了完全的政治决裂,它们之间任何新的关系准则只能是一场混合战争的结果”。

对于三百多年来一直在思考“我们是谁”的俄罗斯来说,就国家身份问题作出明确选择成为当务之急。

第二,文明国家身份是俄罗斯在欧洲日渐衰落和亚洲崛起大背景下的选择。

欧洲正在走向衰落是很多俄罗斯学者的共识。进入21世纪,欧盟在顺利完成东扩后接连迎来了全球金融危机、欧债危机、难民危机等一轮又一轮危机,经济增长停滞,种族冲突、恐袭不断,右翼民粹主义抬头并日渐grow.卡拉加诺夫认为,欧洲在精神上和政治上都迷失了方向,深陷内部危机无法自拔,却不为自己寻求摆脱内部危机的出路。而欧盟一些战略上的错误决定——如建立没有统一政治领导层的欧元区和令欧洲政治大国无能为力的共同外交政策,以及将自己的安全责任交给美国,都使欧盟无法成为像中、美、俄一样的全球玩家。欧盟屈服于美国而不寻求战略自主令心怀“大欧洲”梦想的俄罗斯深感失望,俄罗斯外交和国防政策委员会主席、《全球政治中的俄罗斯》主编费奥多尔·卢基扬诺夫认为,欧洲的政治家们已经堕落,无法与四五十年前的政治家们相比,欧洲正是因此而失去了战略独立性,无法作出必要的决定。那个“美好的”“伟大的”,在人们印象中“正确的”旧世界在20世纪就结束了。因此,“21世纪的世界历史将不会写在大西洋地区,而是写在太平洋地区”。

伴随着欧洲衰落的是亚洲的强势崛起。亚洲经济快速增长是进入21世纪后世界经济发展的重要特征,亚太地区更是全球经济最活跃的地区。在全球经济因金融危机、新冠疫情、俄乌冲突等影响增长持续放缓,衰退风险不断上升的背景下,亚洲经济逆势而上,成为推动世界经济增长的“火车头”。2021年,在新冠疫情尚未消退的情况下亚洲的经济总量全球占比达47.4%。2022年亚洲新兴经济体经济增长4.3%,高于世界3.4%的总增长水平。而亚洲开发银行2023年的报告则显示,亚太地区经济复苏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国,中国对该地区的经济增长贡献率达64.2%。中国还贡献了亚太地区37.6%的货物贸易增长和44.6%的服务贸易增长,是所有亚洲国家的最大贸易伙伴和亚洲经济增长的最强劲动力源。随着“一带一路”倡议不断推进,中国的世界影响力还将持续增强。经济的崛起使亚洲在社会、政治、文化、经济和军事等各个领域成为西方的竞争对手,改变了原有的全球地缘政治格局,推动国际政治和经济中心向亚洲转移。

在“欧洲选择”失败和与“集体西方”对抗之时,亚洲的崛起给了俄罗斯一个全新的、极具发展前景的选择。在俄乌冲突持续和被“集体西方”严厉制裁的背景下,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GDP)2022年下降2.1%,2023年则增长了3.6%,显然这是“向东转”的结果。原本被视为“诅咒”的跨欧亚地理位置成为独一无二的优势,使俄罗斯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实现了“西边不亮东边亮”。传统上俄罗斯尊崇欧洲,认为亚洲野蛮落后,不屑与亚洲国家和地区合作,亚洲的崛起扭转了俄罗斯的刻板印象,开始将亚洲看作能够引领其摆脱经济困境和政治孤立的优先选项。正如卢金所说的:“彼得一世曾寻求'打开通向欧洲的窗口'。如果彼得一世生活在今天,他很有可能将打开一扇通向亚洲而不是欧洲的窗户。”

在与“集体西方”决裂的形势下,“文明国家”的身份定位对俄罗斯具有重要意义。

首先,文明国家身份有利于俄罗斯在身份认同问题上统一观念形成共识,克服身份认同危机,即俄罗斯不再依附于欧洲文明,不再是“无所适从”的国家。

塞缪尔·亨廷顿将“具有一种将其置于某个单一文明中的占支配地位的文化,而它的领导人却想要将它转到另一个文明”的国家称为“无所适从”的国家,认为俄罗斯几个世纪以来在欧亚之间纠结,是“无所适从”的国家。俄罗斯曾经认为,西班牙、希腊、瑞典和芬兰等国家差别巨大却都同属于欧洲文明,作为拜占庭文明的继承者和“第三罗马”的俄罗斯文明当然也属于欧洲文明。然而,由于曾被蒙古人征服和统治长达二百多年,没有经历过那些使欧洲之所以成为欧洲的历史现象——罗马天主教、封建主义、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以及海外扩张和殖民化、启蒙运动以及民族国家的出现,因此俄罗斯文明并不具有西方文明的特征。反之,蒙古人的长期统治使俄罗斯文明具有了亚洲特色,很多欧洲国家因此并不认同其为欧洲国家。如前所述,俄罗斯国内在这一问题上的争议也一直存在,时间甚至可上溯至19世纪的西欧派和斯拉夫派之争,前者主张俄罗斯走欧洲道路,而后者则认为俄罗斯要有自己的发展道路,不应照搬西方的思想,20世纪初的欧亚主义和20世纪末的新欧亚主义认为俄罗斯是欧亚国家而非欧洲国家。

文明国家身份认同似乎能够终结持续几百年的关于“我们是谁”的争论,使俄罗斯在文明上不再依附于欧洲,实现文明独立。卡拉加诺夫甚至否定俄罗斯是“第三罗马”:“我们是文明国家,不是'第三罗马'。……'第三罗马'是个非常有趣的概念,但这是欧洲俄罗斯的概念。现在则完全不同——欧亚大陆的俄罗斯和世界的俄罗斯。这不再是'第三罗马'。我们是文明中的文明。”为了强化这一身份,俄罗斯开始重视此前因渴望融入欧洲而被严重忽视的本国历史,正视并重新评价曾被视作耻辱的被蒙古人征服和统治的历史,肯定了这一时期在推动俄罗斯发展中的积极意义,即蒙古人的统治给俄罗斯带来了广袤的土地和多民族、多宗教信仰的兼容性特点,使俄罗斯社会同时具有了欧洲文明和亚洲文明的独有特色,而这些恰恰是文明国家的重要特征。俄罗斯不是一个仅存在了三十多年的年轻国家,而是拥有一千多年独立建国经验和前一个时代文化遗产,同时还拥有与欧洲文化和欧亚大陆其他文化的深厚联系,以及几个世纪以来发展起来的确保不同民族、种族和谐共处的共同领土上的宗教和语言群体,这些因素决定了俄罗斯是有着古老历史渊源的、独立的、自给自足的、兼具欧亚特色的文明国家。这样的国家“向东转”合情且合理。

其次,文明国家身份明确了俄罗斯在世界秩序中的“国家坐标系”。

1686年俄国通过签署《永久和平条约》加入反奥斯曼帝国神圣同盟而正式成为欧洲外交体系中的成员,直至苏联成立前一直是欧洲事务积极的合法参与者。但即便如此,部分欧洲国家仍否认俄罗斯是欧洲国家,或认为其仅部分是欧洲国家,主要原因有三个:一是俄罗斯绝大部分领土位于亚洲;二是不同于欧洲的历史发展轨迹所形成的俄罗斯文明的亚洲特色;三是价值观的不同,欧洲认为俄罗斯不符合欧盟“对人的尊严、自由、民主、平等、法制、对人权的尊重”的价值标准。俄罗斯《欧亚日报》曾发文指出,在欧洲人的意识里俄罗斯与欧洲格格不入,自彼得一世以来俄罗斯密切参与欧洲事务在欧洲被视为不愉快的和不受欢迎的现象,一个又一个将俄罗斯驱逐出欧洲的项目成了俄罗斯积极参与欧洲事务的副作用。这方面的典型例子是,一些欧洲国家以地理归属不明为由反对俄罗斯加入亚欧会议,导致俄罗斯直至2010年亚欧会议成立14年后才在亚洲国家的帮助下以亚洲国家身份加入,俄罗斯代表也是以亚洲国家代表的身份进行会议发言。

虽然俄罗斯以亚洲身份参与一些国际组织,但在亚洲国家眼中俄罗斯毫无疑问是欧洲国家。面对这种尴尬局面俄罗斯精英备感无奈。俄罗斯显然不是亚洲国家,可如果俄罗斯不是欧洲国家,它又属于哪里?卢基扬诺夫认为,“自本世纪初以来,俄罗斯思想与其说是在寻找一种国家观念,不如说是在寻找一种国家坐标系”,即寻求“在未来的世界秩序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而现在作为文明国家的俄罗斯找到了自己的坐标,即地理上是“一个巨大的欧亚和欧洲-太平洋强国”,一个既不属于西方又不属于东方的独特的文明国家,“而不仅仅是欧洲的郊区”;政治上,俄罗斯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主要国际组织和协会的参与者、两个最大的核大国之一,是苏联的合法继承者和世界发展的主权中心,维护全球力量平衡、建立多极国际体系,为人类的和平有序发展提供帮助。

最后,文明国家身份认同为俄罗斯挑战西方霸权提供了合理依据。

马丁·雅克在对文明国家的定义中指出了文明国家的一个重要特点,即文明国家不是民族国家,文明国家的崛起被民族国家视为对其所主导的世界秩序的挑战。17和18世纪,随着民族主义潮流在欧洲的兴盛,欧洲出现了民族国家。在《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确立的欧洲新政治体系随着欧洲影响力的增强而传播至全球后,欧洲民族国家成为国际体系的主要行为主体。而中国作为文明国家的崛起及其完全不同于西方的发展道路、价值观和政治制度,被持民族国家立场的西方视为对西方自由主义世界秩序的挑战。俄罗斯是文明国家,自然也是民族国家主导的现有国际体系和世界秩序的挑战者。《俄罗斯联邦历史教育领域国家政策的基础》指出,俄罗斯的国家身份认同面临着历史记忆被破坏以及西方新殖民主义、新帝国主义、新纳粹主义复兴和复活的危机,俄罗斯捍卫自己的国家身份认同就是反对西方霸权和民族国家主导的单极国际体系。

文明国家的身份认同解了俄罗斯因俄乌冲突而与欧洲决裂后关于身份危机问题的燃眉之急,“文明国家”这一原本被用来概括俄罗斯文明特性的概念也在俄罗斯与“集体西方”的对抗过程中被赋予了意识形态意义,在俄乌冲突背景下一定意义上符合俄罗斯当前的国家利益。

三、“观念转向”对俄罗斯对欧政策的影响

当俄罗斯的国家定位还是欧洲国家时,即使2014年乌克兰危机爆发后欧盟中断了每年召开两次的俄欧峰会,欧洲也一直是俄罗斯外交政策最重要的优先方向之一。除了在1993年版《俄罗斯联邦外交政策构想》中欧洲位于独联体和美国之后,在其余版本(2000、2008、2013、2016)中欧洲均仅次于独联体居第二位。俄罗斯外交政策的制定从俄罗斯是欧洲国家的角度出发,力求在西方主导的现代国际体系中确立其应有的大国地位,与欧洲一体化被俄罗斯视为实现大国梦的最重要途径。而在2023年版的《俄罗斯联邦外交政策构想》中,俄罗斯宣称自己为文明国家,欧洲的地位暴跌至第八位,仅排在南极和美国之前,对欧洲政策的阐述也不再是以前的长篇大论,仅寥寥数语。

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所有的欧盟成员国以及英国、挪威等非欧盟成员的欧洲国家被俄罗斯列入了“不友好国家”名单,俄罗斯与欧洲的对立是文明国家与“不友好国家”的对立.俄罗斯认为,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大多数欧洲国家都对俄罗斯实行了侵略政策,以此威胁俄罗斯的安全和主权,获取单方面经济利益,破坏俄罗斯的内部政治稳定,侵蚀俄罗斯的传统精神和道德价值观,为俄罗斯与盟友的合作制造障碍。因此,俄罗斯对欧洲政策的目标就是降低和消除来自不友好的欧洲国家、北约、欧盟和欧洲委员会对俄罗斯及其盟友和伙伴的安全、领土完整、主权、传统精神-道德价值观和社会经济发展的威胁;为欧洲国家及其联盟停止不友好行为、完全放弃反俄路线(包括放弃干涉俄罗斯内部事务)、转向与俄罗斯长期睦邻友好和互利合作创造条件;与欧洲国家形成新的共存模式,以确保俄罗斯及其盟友和伙伴的安全、主权和向前发展、欧亚大陆欧洲部分的持久和平。可以看出,在俄乌冲突仍在继续的背景下,消除欧洲“不友好国家”的反俄行为是俄罗斯目前对欧政策的首要任务。这是否意味着欧洲对于俄罗斯不再重要?俄罗斯的“观念转向”是否会对未来的俄欧关系产生重大影响?综合各种因素来看,无论作为欧洲文明一部分的俄罗斯还是文明国家的俄罗斯,疏远欧洲都不是选项。

第一,俄罗斯反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所主导的现有国际秩序和西方霸权,但不反西方,不以欧洲为敌。

2007年普京在慕尼黑安全问题会议上对单极世界和北约东扩提出尖锐批评后被西方贴上了“反西方”的标签。对此俄罗斯学者并不认可,认为普京不但不反西方,反而亲西方,其对西方的强烈批评是“一个绝对亲西方者痛苦的呐喊,对敲开西方大门的渴望”。普京也在慕尼黑安全会议讲话后发文称俄罗斯文明与欧洲文明不可分割,从而否定了认为其反西方的观点。即使在2022年2月24日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与西方彻底决裂,普京仍从文明角度出发坚称“俄罗斯作为一个独立的、独特的文明,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是西方的敌人”,“俄罗斯并不挑战西方精英,俄罗斯只是捍卫自己的生存权和自由发展权”。2022年10月在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发言时,普京指出有两个西方;一个是传统的西方,拥有基督教价值观、自由、爱国主义、最丰富的文化的西方;而另一个西方却是侵略性的、世界性的、作为新自由主义者武器的新殖民主义的西方,传统的西方与俄罗斯有共同的根源,俄罗斯反对的是第二个西方的新自由主义和新殖民主义。2023年版《俄罗斯联邦外交政策构想》不仅表明俄罗斯对西方没有敌对意图,同时还将美国与其他西方国家区别开来,将美国视为“集体西方”反俄政策的鼓动者、组织者和执行者,是危及俄罗斯安全、世界和平以及人类平等、公平和可持续发展的主要风险,美国在欧洲大陆划定的将俄罗斯与欧洲分隔开来的分界线,是影响双方关系的主要因素。可见俄罗斯并不以欧洲为敌。

第二,“向东转”和“文明选择”是俄罗斯迫不得已的选择。

俄罗斯是文明国家的概念是紧随俄罗斯“向东转”战略提出的,很明显普京是通过强调俄罗斯的欧亚文明特性为“向东转”战略夯实思想基础。但是,俄罗斯的“向东转”和“文明选择”是基于“欧洲选择”失败并与“集体西方”对抗的无奈之举,如科尔图诺夫在俄乌冲突爆发后所说,俄罗斯目前注重与非西方国家关系是因为“俄罗斯别无选择”。

普京于2012年正式提出“向东转”,但直至2022年初俄乌冲突爆发,俄罗斯并未真正落实这一战略,其外交重心一直在欧洲方向。无论官方还是学界对“向东转”的解释都是否认或模棱两可。如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曾否认俄罗斯“向东转”:“我完全不支持有关俄罗斯正在向东进行某种飘移、向东转的说法,这绝对是不明智的。只有在不同方向上才能得到发展,只向一个方向进行某种转向将减少我们的机会。”俄时任总理梅德韦杰夫认为,加强与东方的合作并不意味着俄罗斯在战略上“重新定向”,“不管从经济上、政治上还是精神上,俄罗斯都不会脱离欧洲大陆。关系未来可能会变,但战略方向无可避免”。俄罗斯国家研究型高等经济大学学者爱德华·巴拉诺夫承认俄罗斯正在“向东转”,但认为这一进程缓慢,当政治形势不再紧张和对俄制裁撤销后可能完全停止。俄乌冲突爆发后俄罗斯完全“向东转”,俄外长拉夫罗夫在谈及与西方关系时仍强调“俄罗斯没有将外交政策转向东方,是西方背弃了俄罗斯”,“当与西方关系恶化时客观上我们会加强东方政策”。拉夫罗夫否认俄罗斯“向东转”显然与事实不符,这反映俄罗斯希望与西方尤其是与欧洲修好的强烈愿望。“文明选择”亦是如此,欧盟在人文领域的制裁意味着欧洲对俄罗斯文明上的驱逐,俄罗斯需要文明国家这一新的身份认同。

第三,“欧洲中心论”根深蒂固,难以消除。

俄罗斯在“向东转”问题上态度模糊的根本原因是,“欧洲中心论”在俄罗斯精英中长期占据主导地位。

从彼得一世带领俄罗斯走向欧洲时起,尽管存在不同声音,但欧洲中心主义一直主导着俄罗斯的发展方向。俄国宗教哲学家В.В.津科夫斯基认为,18世纪西方——主要是西欧——以其启蒙主义以及富含“启蒙精神”的西欧文化使“俄罗斯的心灵充当了西方的俘虏” .直到今天,在很多俄罗斯人眼中,欧洲依然是发达、富裕、文明、能够给俄罗斯带来发展前景的理想圣地。在将欧洲理想化的同时,亚洲则被看作是落后、野蛮的外围和边缘地区,因此俄罗斯转向亚洲意味着放弃文明,是退步。成为文明国家尽管得到了俄罗斯精英基本一致的认可,但同时也引发了欧洲中心论者的深切担忧,即担心俄罗斯从此会陷入“азиатчина”,即“野蛮落后”。 “азиатчина”的词根“азиа-”意即“亚洲”,充分说明了俄罗斯对亚洲长久以来的歧视态度。即使今天亚洲的政治、经济地位已经有了质的提升,中国已经是世界格局中举足轻重的力量,但很多俄罗斯精英的心灵依然是“西方的俘虏”。科尔图诺夫在俄罗斯对乌克兰实施特别军事行动前几天发表题为《俄罗斯就是欧洲》的文章,在肯定普京2022年2月4日的访华成果,承认“俄罗斯的主要前景应在东方寻找”的同时坚决反对俄罗斯转向中国,主张与欧洲合作,认为对俄罗斯现代化最感兴趣的是欧盟而非中国,有了坚实的“欧洲后方”与中国的谈判立场将更加强大,同时坚信俄欧关系将重拾21世纪初与欧洲“四个共同空间”和“大欧洲”思想。科尔图诺夫的看法代表了部分欧洲中心主义者对欧洲难以割舍的心态。

第四,对俄罗斯依赖中国的深切担忧。

无论俄罗斯国内还是国外,“向东转”普遍被认为是“转向中国”。俄乌冲突爆发后,中国没有跟随西方谴责俄罗斯而是保持中立,在美国的制裁威胁之下继续与俄罗斯保持贸易往来。尤其中国顶住西方压力拒绝参加2024年6月就俄乌冲突问题于瑞士召开的和平峰会,被俄罗斯视为“可靠的后方”。普京将中国作为其总统新任期的首个出访国充分说明了中国对俄罗斯的重要性。但俄罗斯国内对中俄关系现状并不满意。

俄罗斯对乌克兰采取特别军事行动后,中国企业部分填补了因西方企业退出而空出的俄罗斯市场,尤其汽车企业。俄罗斯精英承认在当前国际形势下中国对俄罗斯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同时又担忧对中国产生依赖。普京2024年5月访华期间表示,欢迎中国汽车和家电企业扩大在俄罗斯市场的影响力,然而此前一天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总裁谢尔盖·切梅佐夫却表示,有必要采取措施限制俄罗斯市场上的中国汽车数量。俄罗斯科学院中国与现代亚洲研究所所长基里尔·巴巴耶夫认为,西方汽车制造商撤离后俄罗斯需要进口汽车,但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尤其是中国的篮子,中国汽车可解一时的燃眉之急,但只是暂时方案,未来市场需要多元化,同时还要转向国内生产。即使是极力推动“向东转”的卡拉加诺夫,在接受意大利《晚邮报》采访时虽然承认俄罗斯依赖中国,但同时明确表示“我们对这种情况并不满意,我更希望与欧洲建立良好关系”。俄罗斯不希望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中国这个篮子里,而欧洲无论地理位置、经济规模以及俄欧关系几百年的历史渊源,都是平衡中国经济力量的最佳选项。

综上所述,不论目前俄欧关系如何,也不论俄罗斯是欧洲国家还是文明国家,在俄精英的精神上、现实经济和政治考量上欧洲都占有重要位置。俄罗斯希望与欧盟关系正常化,但是在满足一系列条件的基础上。普京曾表示,俄欧关系正常化不只取决于俄罗斯,因为破坏俄欧关系的是欧盟而非俄罗斯,俄罗斯愿意与欧洲和美国建立关系,但受到了美国的帝国主义政策阻碍,而恢复正常关系的基本条件是欧洲和美国尊重其他人和其他国家,寻求妥协而不是试图借助制裁和军事行动来解决问题。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也曾指出俄欧关系正常化的条件:“当欧洲人从美国的波旁威士忌中清醒过来,当他们认为我们自己应该关心我们的大陆、欧洲甚至欧亚大陆的命运时,重新评估我们的关系和走向对话的时机就会到来。”拉夫罗夫指出,与欧洲对话的前提是,“欧洲人在某个时候放弃反俄政策并选择与俄罗斯相互尊重地进行对话” .从中可以看出,俄罗斯将欧洲的战略自主、放弃反俄政策、撤销对俄制裁看作实现俄欧关系正常化的主要条件。然而,从当前形势看这些条件远未形成:2024年6月24日欧盟宣布对俄罗斯实施第14轮制裁;7月22日欧盟再次延长因乌克兰危机于2014年7月开始实施的对俄经济制裁;7月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因其“和平使命”行程中访问俄罗斯而受到欧盟强烈谴责,欧洲议会高票通过决议认为欧尔班此行公然违反欧盟条约和共同外交政策,等等,这些事件说明只要俄乌冲突不结束,欧盟就不会与俄罗斯对话,但冲突何时结束目前难以预测。

至于正常化后的俄欧关系,拉夫罗夫曾多次表示不可能“一切照旧”,“与不友好国家的关系将不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如果它们突然决定放弃反俄路线,那么我们要看它们具体说的是什么,我们将根据我们的利益决定进一步的路线”。即在未来的俄欧关系中,俄罗斯将不再扮演欧洲的仰慕者、模仿者和追随者的角色,对欧洲外交也将和对其他国家一样,以国家利益为中心,从国家利益出发来发展与欧洲关系将是俄罗斯对欧洲政策的核心。

4。结论

为什么今天的俄罗斯依然热衷于讨论“我们是谁、我们在哪儿、我们走向何方”的问题?普京认为,俄罗斯不仅经受着全球化对国家身份认同的客观压力,还要承担20世纪两次国家体制瓦解遗留给国家文化和精神的灾难性后果,基于国家身份认同的国家意识形态的缺乏,给了精英中部分准殖民分子有利可图的机会,因此,“探寻和巩固国家的身份认同是俄罗斯的根本问题”。在俄罗斯历史上,每当国家面临发展危机和方向选择时国家身份认同问题就会掀起思想风暴。俄罗斯学者认为,俄需要民族观念来克服“头脑中的混乱”,“如果不了解我们是谁以及我们想往何处去,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也注定会削弱我们的世界地位,这种削弱已经开始了。而在最坏的情况下则注定要重蹈已经不是20世纪70—80年代的覆辙,而是80—90年代的覆辙,这看起来越来越现实了”。放弃欧洲国家身份转而选择文明国家身份,即是在当前新的国际形势下俄罗斯对这一问题的思考结果。然而,这一“观念转向”意味着放弃自彼得一世以来三百多年对俄罗斯自身以及欧洲的认知,接受一个同样时间跨度里一直拒绝的欧亚身份。一个国家身份认同的形成是长期历史发展的结果,难以在短期内通过一纸政府文件或指令去改变、去实现,整个俄罗斯社会在多大程度上能够克服历史惯性从根本上转变观念仍不确定。此外,由于历史原因,在俄欧关系中俄罗斯的态度往往带有情绪化色彩,俄罗斯对乌克兰实施特别军事行动后欧盟的严厉制裁和对乌军事援助在俄罗斯激起强烈反应,俄罗斯精英发表了许多情绪化言论,如卡拉加诺夫曾多次表示俄罗斯应对欧洲实施核打击,在某种意义上俄罗斯将自己定义为文明国家也是对欧洲“不友好行为”的一种情绪化反应,当强烈的民族情绪平复后俄罗斯能否将文明国家身份坚持到底值得关注。具体到对欧洲政策上,俄欧关系正常化问题不会因俄罗斯是否为文明国家而消失。国际形势瞬息万变,冲突总会过去,各国外交政策也会随之调整,适时“向东”或“向西”在俄罗斯历史上并不鲜见,之前版本的《俄罗斯联邦外交政策构想》所拟定的目标极少实现便是证明。因此,无论俄罗斯是欧洲国家还是文明国家,作为国际秩序中的重要一极,欧盟重新成为俄罗斯的优先方向也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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