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也需要“充电”，让它们轮流休息
黄山天都峰在经历了“很长的假期”后，近日重新开放。旅游景点轮换的话题再次进入公众视野并引发热议。就像人们下班后需要休息一样，随着旅游业的快速发展，景区也需要休息、休养。黄山长期以来实行山地轮休。作为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世界地质公园、世界生物圈保护区，黄山山峰休憩取得了良好的生态保护效果，为黄山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生动完美地诠释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
“休息”五年半后重新开放的黄山天都峰，吸引众多游客前来打卡。侯瑞东 摄
从保护生态系统开始
“疏树之中，抬头可见峰峦纠缠，天都独雄伟”。 400多年前，徐霞客两次游览黄山，对天都峰及黄山其他山峰赞不绝口。
5月20日，黄山三大主峰之一的天都峰结束休憩，正式对外开放。许多游客攀登天都峰，感受黄山特有的浪漫与粗犷。天都峰海拔1829.2米，峰峦蜿蜒，犹如天梯。被古人视为“天都、诸仙都”。攀登天都峰并不容易。登山步道沿着峰壁险岩笔直而上，最陡处接近85度。攀登其上，每一步都考验着游客的勇气和毅力。
天都峰重新开放后，攀登其重要节点“鲫鱼背”已进入不少游客来黄山旅游的必去之地。出于安全和游客体验的考虑，天都峰重新开放后的容量限制为每天3000人。
为了让游客玩得开心、放心、安心，黄山风景区成立了“天都小弟”服务队，全心全意为游客提供服务：提醒游客注意脚下、帮助游客拍照留念，并大声鼓励游客登顶……
天都峰这次的假期有点长。从2018年12月开始，“超长假期”持续了5年半。据介绍，黄山的轮休期从1987年10月开始，每次轮休期持续三至五年。 40年来，黄山先后关闭了莲花峰、狮子峰、丹霞峰、天都峰、始信峰等多个景点。
黄山为何实行轮山？据介绍，20世纪80年代初，大量游客涌入黄山。当时景区配套设施提供的接待能力对此并不适应。景区长期处于超负荷运营状态，天都峰、始信峰等热门景点相继出现。不同程度的“疲劳”：游览两侧植被退化，土壤严重板结，部分树木出现衰弱、枯萎的迹象。
“这主要与黄山对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价值的认可有关。”黄山世界遗产管理办公室主任方媛表示，黄山许多山峰海拔较高，植物的生存条件非常脆弱，即使是矮生草本植物也是如此。植物的生长发育过程也极其缓慢。黄山遗址的植物植被一旦遭到破坏，在人工照料条件下恢复的过程将相当漫长，在自然条件下恢复的可能性更小甚至不可能。
“为什么不让山休息一下呢？”方源说，山也需要“充电”，应该让它们轮流休息。 1987年10月，在“海洋休渔”和“封山造林”的启发下，黄山尝试关闭始信峰景区轮作。
1989年4月，始信峰重新对游人开放。当时，管理人员进行了对比，发现游览两侧的植物都长势良好。一些游客踩踏的裸露区域长满了茂密的植物。黄山松原本发黄的树尖和针叶又重新变成了深绿色，灯笼树的树尖也明显长大。当时，景区关闭轮换机制写入《黄山风景名胜区管理条例》，明确规定管委会根据游览需要，对重要风景名胜区、风景名胜区实行定期关闭轮换。保护环境和生态。此后，天都峰、莲花峰、丹霞峰、狮子峰等热门景点相继放假。
“景区轮休休息是从生态系统保护角度实施的有效措施。旅游开发不能耗尽湖水去捕鱼。这与草原游牧民族‘追求水草而生’类似。牧民不放牧“这是一种自成一体的对待自然、管理资源的方式，其中蕴藏着智慧。”发展研究院研究员苏洋说。国务院中心表示，如今，草原牧场将实行禁牧、休牧、轮牧等措施，也让草原得到休养生息。
科学选择休息轮换“伙伴”
景区轮休需要一定的配套条件。西南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王连勇认为，景区要根据实际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首先，整个景区的空间范围和建筑面积要大一些，子景点特别是核心景点的数量也应该比较多，这样才有可能轮流游览。同时，非轮休旅游景区可以正常接待游客，尽量减少轮休对旅游业的影响及其带来的经济损失。
黄山核心景区面积106.6平方公里，有景点800多个。假期轮换对游客出游影响不大。此外，景区内不少景点景观属性同质化。这样轮流开放就不会影响景区的整体吸引力。
黄山融合了多重身份。是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世界地质公园、世界生物圈保护区、著名风景区和热门旅游胜地。也是长三角乃至华东地区重要的生态屏障。方媛表示，这些因素决定了黄山需要认真、科学地选择和协调景区关闭。
方源介绍，将选择相对独立、完整的高海拔景观区，将景观价值突出、空间相对狭窄但游客数量较多的景区列入轮换名单。同时，黄山也要考虑维持正常开放。个别山峰进入封闭循环后，尽量减少对主要旅游线路和游客旅游体验的影响。
以莲花峰和天都峰为例。两者都是黄山世界遗产杰出普世价值中自然美学价值的典型代表。文化底蕴丰富，山中古道、摩崖石刻以及由此衍生的黄山画派，体现了黄山璀璨夺目的、永恒的人文内涵。两峰均位于黄山前山，位置相似，声誉较高。因此，黄山选择两人作为“搭档”进行轮换休息，不会影响游客的游览体验。
光明顶与天都峰莲花峰并称为黄山三大主峰之一，地势平缓，环境容量较大。正好是黄山前后山游览路线的交汇处。 “选择轮流关闭的景点，必须兼顾保护和对游客开放的双重要求，让游客无论是从前山出发，还是从后山出发，都能形成完整的游览线路，所以光明顶是不在轮换名单上。”方源说道。
据介绍，黄山有具体的封闭轮换指标。选择黄山松、黄山杜鹃、灯笼树、南六足木、三亚乌药等5种代表性植物作为固定生长指示植物。一旦监测发现60%的代表性工厂主要生长指标达到既定的关停或开厂值，有关部门将提出关停或开厂建议。
这些监测与旅游活动密切相关。选取的代表性植物样本大多位于旅游步道附近。研究人员将在游客可触及的一侧观察样本植物的新芽，而难以打扰的另一侧将作为生态背景。
天都峰封闭期间，黄山也悄悄做了很多工作。黄山风景区管委会相关负责人也提到，轮换期间，要对古树名木生长情况进行综合评价，制定古树名木保护复兴计划，增长潜力弱或极弱；此外，封闭轮作期间，还要制定控制裸地和水土流失的措施，严防治理过程中外来植物的入侵，确保景区生态和植物景观的真实性。
“轮作是一种常见的适应性管理方法，它根据过去的科学研究结果和当地的实际情况，制定符合当地生态系统的管理方法，以确保人类活动不会影响或破坏自然系统。”全球环境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生态保护与社区发展项目主任彭奎说。
可持续发展的宝贵经验
绿水青山，值金银价。节后天都峰的重新开放，进一步提升了黄山旅游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我们提前一年对景区旅游基础设施进行升级改造，一切从游客安全出发。”黄山市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园林开发分公司项目负责人王戈表示，天都峰重新开放前，他们已经完成了泳道、观景台、护栏等基础设施的维护、更换、增建工作。垃圾池和标志。
黄山因给山峰放假而赢得了广泛的认可。 2014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向全球发布的《中国第五次保护生物多样性公约执行情况国家报告》将“黄山风景区轮流关闭”列为典型案例。该案例高度肯定了黄山通过“封闭轮转”探索世界遗产保护、管理和可持续发展的经验。据介绍，自黄山实行山峰轮换以来，休息后区域微生物和植物的分布较轮换前发生了明显变化，植物长得更加茂盛，植被覆盖度有所提高。
“据我了解，黄山是国内第一个将旅游景点轮换纳入法律法规、制定具体可执行指标、形成比较完善管理体系的风景名胜区。40年的实践证明，景区封闭轮转对黄山生态造成负面影响，是一项极其有效的保护措施，对世界遗产地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方媛说。
绝无巧合。前段时间，黄山市徽州区西溪南镇以“西溪南枫杨林”名义向社会各界发出一封信。信中提到，西溪南是黄山市最具代表性的千年古村落之一。徽州文化底蕴深厚，尤其是村里临河的枫杨林和湿地，是著名的打卡景观。为保护西溪南村生态环境，对村内枫杨林湿地实施轮作措施，进行植被恢复，消除游客踩踏造成的“小路”。
去年7月，江西萍乡武功山风景区经研究决定，对金定部分地区草甸进行生态轮作管理，轮作周期为三个月。
武功山风景区拥有世界同纬度海拔最高、面积最大的山地草甸。近年来，由于自然和人为因素的影响，武功山草甸病虫害发生的频率、规模和范围逐渐增多。草甸生态系统受到一定破坏，草甸群落物种多样性和分布格局发生变化。 ，造成山地草甸景观受到一定影响。
“青春无价，直抵武功山下”。近年来，“高校特种兵攻克武功山”的现象，迅速让武功山“出圈”。 2023年，武功山共接待游客400.35万人次。其中不乏徒步、夜爬、露营的爱好者。
“游客多了，总有一些人不走寻常路，金顶部分地区的草皮已经秃了，需要植草恢复。”萍乡市林业科学研究所相关负责人表示，武功山正在金定部分地区轮流休息。草甸修复主要以当地的芒草、野生古草等为主，这些草种都是本土的、耐寒、生长快的，能很好地适应武功山高海拔、低温的气候条件。恢复武功山山地草甸生态景观、涵养水源、防止水土流失，最终是为了实现武功山山地草甸生态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武功山景区相关负责人表示，轮换管理期间，景区通过对部分草甸生态区划的管控，保护了草原自然生态，并做好了游客分流工作。希望游客自觉遵守相关管理规定和文明旅游行为标准，不进入生态休息区、践踏草地。
有生态环保专家也提到，要推行“参与式旅游”，引导游客在文明游览的同时参与景区环境保护。轮换不应仅仅停留在一般的休息和休养层面。还应考虑动态环境监测变量、游客感知和运营成本等因素来制定有效的保护措施。另外，黄山等知名景区承载能力最大。将数字化管理等手段与景区轮换机制相结合，可以产生更好的生态效益。 （作者：中国旅游报记者曹岩；编辑：杨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