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票寻齐白石足迹:离家遇知己陈师曾
画家齐白石
法源寺内景
跨车胡同13号齐白石故居
鱼儿胡同13号齐白石故居
2012年1月1日,是画家齐白石诞辰148周年。齐白石1864年1月1日出生于湖南湘潭。 1917年,53岁的他为躲避家乡兵匪叛乱,逃往北京。他在古都生活了四十年,搬迁十余处,处处留下诗情画意的印象。
这是一个经典的因祸得福的故事。如果当时没有湘军、土匪在乡村猖獗,齐白石也不会在知天命的年纪背井离乡奔赴京城。当然,他不会遇到画坛心腹陈师曾,陈、齐也不可能在日本和中国引起轰动。一场令人惊叹的艺术展览。
就是这样一次看似偶然的岛国画展,却让画家齐白石的才华大放异彩。他的艺术作品不可避免地会吸引世界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值。成名早了,谁说的?但齐白石的情况却并非如此。直到27岁才正式成为一名教师学习绘画,直到58岁才在北京成名。
走在齐白石这个原本出身寒微、家破人亡、画无人问津的50岁北漂人曾用过的巷子里,思考他“晚年变法”的胆识、魄力和坚韧在艺术创作的道路上,我不禁受到启发。我感叹生命的巨大潜力和提升空间,在于坚韧和进取的精神。
如果没有齐白石的成功先例,他从五十岁起蓬勃发展的艺术创作生活恐怕只是一场梦。与其说齐白石热爱自然、热爱生命的画作启发了后世的艺术,不如说他晚熟的艺术创作让我们认识到了生命的潜力。
更令人感动的是画家齐白石在胡同院里面对日本土匪的软硬相逼、威逼利诱时所表现出的凛然正气和爱国情怀。如今,如果他的一幅画作被拍出四亿多元的天价,那么他的爱国精神就是一笔无价之宝。
琉璃厂卖画南纸的店,
法源寺结识陈师曾
北京历史文化底蕴深厚,仅法源寺就蕴藏着两位世界文化名人的轶事。 1917年,画家齐白石暂居僧房; 1924年,诗人泰戈尔在古庙里欣赏紫丁香。
古都建城已有800多年历史,法源寺的历史可追溯到1300多年前的唐代。如今,中国佛学院和中国佛教图书馆、文物博物馆已落户于此,也可供游客参观。
冬至时节,新风凛冽,树叶枯萎,花香全无。但法源寺的鸟鸣声足以取代乐队的声音。走廊墙上写的白居易禅诗,在“喧闹”中提供宁静,读起来有趣:“花非花,雾非雾,半夜来,去又是”。黎明来如春梦,去如万里无云的早晨。” ”
齐白石从遥远的家乡湘潭漂流而来。没有人知道他当时住在哪一栋房子里。几个整天念经的小和尚只认佛珠,不认白石。 “画家齐白石就住在这里?” “我不知道。” “问问别人吧。”寺东厢房尚有食堂、方丈院、僧舍;西厢房亦有僧房数间。如果能查明画家当时居住的具体房间,并挂上一块牌匾,岂不是给后人看的一件风雅之事。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闽中台……都留下了画家的痕迹。
53岁的齐白石住在一座古庙里,靠在附近的琉璃厂南纸铺刻画、卖画为生。 “在朝代,我手执笔刀,满眼都是物,夜里却睡不着,百感交集。谁让父母妻妾晚年分离,亲朋好友都在不许见面吗?”而且他的作品销量不好,京城的人也不喜欢他的作品。向八大山人学习冷毅之道。正是“冷衣如雪,你一文不值”。一把扇子的售价是两银子,比市面上普通画师的价格便宜了一半。只因为“当时物价太低,我们勉强维持收支平衡”。但画家内心的孤独可见一斑。
此时画家用诗人的笔表达了他的“枕上忧伤”和“悲愤”。他还自嘲道:“不文雅,不过如寒鸟哀蟋蟀,各唱各所不能忍。”后人只知其画之异世,却鲜闻其诗之意蕴。白石老人的诗才甚至和他的画一样出色,他自己也曾说过:“诗第一,印刷第二,写作第三,绘画第四。”他的画没有丢失,但他的诗被盗了。当他年轻时写在纸上的300多首诗被盗时,他非常沮丧。幸运的是,他晚年居住的胡同院很安全,还被允许安装铁栅栏。诗集《九山隐观诗草》、《白石诗草》相继出版。诗人好友王迅称赞他是“不学而知之奇才”; “世上没有不懂诗的人,但没有人能懂得诗的美。”他常常直率、不羁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我早知道高士出身贫寒,见惯了贵人”。后羿是儒家。”他的《法源寺桃花》诗堪称一位北漂老人的自画像:
“戴着破帽子、穿着绿衬衫的老人在法源寺周围巡逻。
幸好桃花又来了,认老翁为老友。 ”
另一诗《十一月回头避乱,移往东郊民巷》曰:
”项乱中,北行求安,提笔砚稳过沟。
我还尝到了吞草的味道,而且不只是山里有这个问题。
如果你不教我任何东西,我就会很累,我的爱好永远不会消除。
全家人都嘲笑这个举动,藤箱的角被撕破,露出了破损的书本。 ”
然而,在画家、诗人和其他艺术家中间孤独不是一件好事吗?
“画者,此乃孤独之道,只有心平气和,不求名利,才能从事绘画。见古今之长处,莫自夸能效仿之。”不要批评模仿者的缺点,然后再现天地万物,手底有鬼神。”
有一天,琉璃厂南纸铺陈列的齐白石刻的印章,被当时著名画家、陈寅恪的弟弟、鲁迅的同学兼好友陈师曾偶然看到,大为惊叹。惊讶。 42岁的时任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国画老师的陈师曾,专程来到法源寺拜访他所仰慕的奇人齐白石。齐白石在自传中这样描述这次会面:“会面之后,我们就变得不可挽回了”。
齐白石从行李中拿出《借山图》这幅画,请陈师曾鉴定。陈老师曾盛赞其画风高超,但也指出其不够精致的地方,并赋诗一首:
“以前我是从刻印认识齐王的,现在看画像篆书。
蚕在纸上写字,脚下的山河出现乱云。
齐钧的印刷功底较差,绘画功力却较差,难以分别出每幅作品的美感。
但恐怕世人不会画画,所听到的未必能明白。
正当书中充满了美好和美好,难怪他退却并嘲笑右军。
我自古画自己的画,何必低头求同人呢? ”
齐白石视与陈师曾的友谊为“一生难忘的事件”。他还写了一首诗,描写陈师曾居住的、他常去的“怀堂”:
“槐堂六月凉如秋,围墙嘉陵可卧闲逛。
您在世界上多久会遇到这个地方?离开北京怎么能不回头呢? ”
正是陈老师的劝告,让齐白石“提出新意,调整画法”,才让齐白石接受了建议,开创了自己的红花墨叶现代中国画流派。
对于所谓的“衰变”,齐白石说:
“我画了几十年,但一直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决定做出一个大改变。如果我不想让人们知道,我会饿死在北京。不要可怜我吧,我是时候要求自己幸福了。”
1922年春,陈师曾应邀参加在东京举办的中日联合画展。他带来了几幅齐白石的花卉、山水画作展示和出售。这些作品不仅全部售出,而且还拍出了高价。一幅花卉画售价100银元;一幅二尺长的山水画,售价250银元。法国人甚至购买了陈师曾、齐白石的作品,并在巴黎的画展上展出。从此,齐白石的名声大噪,经常有外国人来到北京、琉璃厂询问、购买他的画作。国内的画商看到了商机,纷纷购买他的作品,准备做投机生意。京城上流艺术人士前来索画,对他大加赞赏。 “我的卖画事业一天比一天红火,这都是因为曾老师对我的提携,我永远不会忘记他。”
不幸的是,一年后,陈师曾患病,病逝,享年48岁。这让齐白石感到无比的空虚和悲伤。他有诗“曾子死后,得其画扇,赋诗而哭”:
“一块黑色的臼,颜色还算新鲜,它的方纸能卖几十万。
你我才华横溢,会引来世人的嫉妒,谁知道老天爷也会祸害你的岁月。 ”
还有一首撕心裂肺的诗《见陈十腾画作落泪》:
“哭了,你回来太匆忙了,朋友这么少,伤了你的心。
安德故人今来,拔剑欲杀齐璜。 ”
齐白石,字黄。
星星珍惜星星,专家看重专家。正如齐白石所说:“你我相聚,彼此畏惧……无你,我不进;无你,我退。”
陈师曾与齐白石的相识,是中国传统绘画之幸;他们相遇的地方法源寺是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圣地。
跨车胡同的白石画屋,头永远无法离开故乡
齐白石在北京居住时间最长的故居,是位于西城区劈柴胡同与太平桥街交叉口东北角跨车胡同13号的一座四合院。
从1926年底到1957年,画家在这里度过了他93岁职业生涯的最后30年。
在繁华喧闹的西单,在高楼林立的街区里寻找巷子需要一点耐心。当繁华的街道不叫街而是叫巷子的时候,你就需要快速思考了。劈柴胡同就是一个例子。它的身体经历了大手术,但它的名字没有改变。其宽阔的道路至少可容纳四、五车道的车辆。
即使在距离画家故居两三百米的写字楼里,仍然有很多白领从未听说过齐白石故居的名字。这并不奇怪。故居虽被列为北京市级文物单位,但仍为居民私人所有,不对游客开放。相反,街头报刊亭的卖报人对这位名人的故居说得非常熟悉,指路也很干练。
在古都灰蒙蒙的冬日,找到一片翠绿的竹林是什么感觉?你可以想象,当步行者发现一座白色的石画房子时,他们的喜悦之情。跨车胡同13号院坐落在竹林之中,就像一座孤岛,周围都是比它高几倍、几十倍的高楼大厦。院门正对建行小楼;院子后面是中国大唐集团大厦。
非常感谢保留了这座闹市区古胡同民居的提议者和决策者。他们为人文北京保留了文化亮点。当橙色的夕阳照耀着这栋四合院灰瓦顶上的枯草时,一种对旧事、对故友的怜惜之情无声地涌上心头。
白石老人十分喜爱自己用自己的钱买的房子,直到去世也舍不得离开。一入住,他就收到画家、校长林风眠的邀请,到北京艺术学院任教,教授中外学生中国画课程。当这所艺术学院升格为艺术学院时,木匠出身的齐白石晋升为大学教授。
人们只欣赏齐白石的花鸟鱼虫画,却多少忽视了他对国家大事的敏感和关心。 1931年“九十八事变”,沉阳被日寇占领,北平画家悲愤交加。重阳节,他与家乡湘潭的朋友们一起登高,诗词画画,写下了一首具有唐诗韵味的忧郁现代的“边塞诗”:《九日与李松安登高高》宣武门城》:
“百尺城门砖尽卖,西江垂柳烟绕。
别担心,天无依靠,西山还在眼前。
向东望去,烟雾缭绕,疑云密布,西南昏暗如黄昏。
城上残草尚存,虫鸣声仍可闻。 ”
诗中的“西山犹在”讽刺了当时政府幻想依靠西国联调查组的力量来遏制日军的侵略。 “我知道这是虎谋皮,我怎么能相信呢?”
几年前,有人曾建议他去日本淘金:
“你的画名已经传到国外了,日本是你的出生地,离中国也很近,不如你去参观一下吧,顺便把你的画卖了,刻下来,保留下来,名声大噪,财运亨通,满载而归。”
但老画家回答得很好:
“我定居北京已经快九年了!这几年在国内卖画的收入已经足够我生活了,而且比刚到北京时也好不了多少。我现在都饿了,我有饭吃;天冷了,我有煤烧。
齐白石不愿意去日本发财,日本人却想来中国掠夺。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北京沦陷,73岁的爱国志士齐白石毅然辞去北平艺术专科学校和京华艺术专科学校的教职,留在家中。他还在门上贴了一张纸条:“白石老人心脏病复发,不再接见客人。”这种“心病”显然是国耻、堕落之耻。但敌伪首领和日本军官仍经常前来骚扰,不仅索要书画,还要求画家入仕。为了避免这些麻烦,白石先生干脆发了一条表白:
“中外官员想要白石的画,只要派个代表就可以了,不用亲自上门。从来不让官员进人家里,对主人也不好。”一位官员进入人们的家中,我想通知你,我不会接待你。”
抗战时期,喜欢画画、吟诗的白石老人很少在别人的画上题诗。偶尔也是“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愤慨之作,如《胡冷干山水题卷》中的一句:
“当君嗣闯入金瓯王国时,我为他感到难过。
我在灯下一次次流泪,看到中国没有如此美丽的山河。 ”
北京的冬天很冷,出生在南方的齐白石拒绝了日本人开办的艺术学校的煤炭口粮。对于任何与日本侵略者有关的事情,他总是说“不”。日本人曾威胁这位老画家,要求他到日本定居。齐白石断然拒绝:“你不让我动一下头,我哪儿也不去。”
日本投降后,据说齐白石被国民党特务绑架,带到南京、上海,在那里被鬼鬼祟祟的人剥削了他的很多作品。但齐白石本人却说出了实情:
“南京有人约我南下,坐飞机去的,我的四子良池和夏文竹也跟着我去。我先去了南京,中华全国美协在那里举办了我的作品展,然后我就去南京了。”去了上海,那里还举办了一个展览,我带来的200多幅画都卖了……”
鱼儿胡同里和平的鸽子飞翔,
向世界送去祝福和赞美
除法源寺僧舍外,现存的两处齐白石故居均位于闹市之中。前面提到的跨车胡同13号靠近金融街,下面提到的鱼儿胡同13号位于南锣鼓巷。前宅是齐白石买下的,后宅是政府赠送的。
走在现代北京时尚地标之一的南锣鼓巷的中外游客,很可能不会注意到绵绵胡同对面的鱼儿胡同,这里要安静得多;而在中央戏剧学院戏剧学院看话剧的观众可能不知道,画家故居近在咫尺。
13号院正在装修,门童告知:
“明年五一前,故居将对外开放。”
1955年,91岁的齐白石迁居此地。同年,他与陈半丁、何香凝等画家共同创作巨幅《和平颂》,献给在芬兰赫尔辛基举行的世界和平会议。
齐白石在这里生活了不到一年,却得到了来自四方的美好祝福。德国艺术与科学院授予他“通讯院士”证书;苏联对外文化交流协会分别在莫斯科和基辅举行聚会庆祝他的生日;世界和平理事会授予他“国际和平奖”...
他一生痴迷于艺术创作,留下了三万多幅画、三千多首诗、三千多幅版画……作为一名艺术家,恐怕没有人能比他更出色,也很难。做比他更多的事。好的。
然而,在58岁之前,他并没有受到世人的青睐,反而被人瞧不起:
“一个年轻人写风景照片是为了自己的娱乐,他怎么能想被世界所认识呢?
怎能说出一句话,就被万千人骂?江南有勇气和徐峻单独相处。”
这里所说的“徐峻”,是除陈师曾之外的另一位挚友徐悲鸿。